闻言，无怨顿时丧了气，“你又不给我吃，为何还要专门拿来眼馋我？”

说这便要生气。

无妄忙哄道：“谁说不给你吃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别说是这只烧鸡，只要以后有我的肉吃，定少不了你的！”

寺里面的小和尚们都知道，无妄师兄最是厉害，总能瞒着大师兄和师父偷吃肉偷喝酒。

这么大的诱惑，无怨这个小和尚自是抵挡不住，馋的口水直流，吞了吞唾沫，又抹了把嘴：“师兄可要说话算话！”

见他上钩，无妄忙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那是自然，你师兄我一向是一言九鼎！只要你肯把给大师兄送饭的活转交给我，我便日日带你吃肉喝酒。”

“好！成交！”

目的达到，他把烧鸡递了过去：“一会儿你便去和师父说，可千万别忘了，若是敢忘记……”

说到这儿他拿烧鸡的手又往回缩了缩。

无怨忙夺过烧鸡嗷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师兄放心，我吃完便和师父说！”

见他答应了，无妄这才放下了心。

这个小师弟年龄小，除大师兄外便是最讨师父喜欢的，若是无怨去说，师父定会应允。

这么想着，他便喜滋滋的去了膳房，给师兄准备午膳。

——

今年冬天，雪下的格外大，也格外的冷。

他日日坐在雪地中，诵经礼佛，诚心思过。

后山荒凉，连可遮挡风寒的树木草叶都不见一点，只有一个极浅的山洞，只足够放下一床被褥。

“师兄！师兄！”

日日来此的唯有无妄一人，顿顿送饭食，风雨无阻。

看着坐在雪地里满身落雪的人，无妄慌忙把食盒放进山洞，从怀中掏出一个暖炉塞到他手里，帮他拍着雪。

雪已凝结在一起结成了冰碴子，他用力抠了抠这才弄掉，手冻得通红，伸到嘴边哈了哈气，然后继续去抠。

原本意识薄弱的人感受到了掌中的暖意，清醒了些，挣扎着起身。

无妄忙伸手搀扶，把手暖热帮他捂耳朵：“师兄，你别念了，先进山洞里避避吧。”

他点头。

由着他搀扶。

进了山洞，无妄打算拿被子裹着他先暖暖身子，却发现被子已经被冻得僵硬如铁，心中生气，一把丢开，索性只紧紧抱着他用体温暖热。

“师兄，师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你别睡啊，你这会儿要是睡了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师兄啊师兄！师！兄！”

“嘶~师兄…你…你醒醒……”

原本的中气十足逐渐变得哆嗦，颤抖着声音叫他。

容瑾把暖炉递给他，声音有些虚弱：“你不必如此……”

他把暖炉塞了回去：“什么不必如此！我就你一个师兄，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办？”

“好了好了，嘶…别说话了……”

体温渐渐回暖，容瑾挣扎开，看着冻得直哆嗦的人，轻叹了口气：“无妄，你不必如此。”

“又来！我用了一整只烧鸡才换来给你送饭的机会，你动不动就说这不让我来，我那烧鸡是白捡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捉只鸡费了多大功夫？”

“算了，不和你说了。”

“饭已经凉了，我再去热热，你坐在山洞里拿着暖炉暖会儿身子，别乱跑了。”

劝不动这人，他也无法，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着拎着食盒踉踉跄跄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雪下的纷纷扬扬，竟出奇的大，想起上一次被罚在后山思过，便是师父陪着一起。

如今已过了这么久，师父却看都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