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牟宇的眼睛突然间瞪大，脸上都是不可思议，李秋水更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爸，不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确定吗？”

“不会有错，我都已经调查这么多年了，跟他好多年了，还有他妈妈，是做化妆品的老板，十几年基本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李万明很肯定的说，眼睛只盯着酒杯，不再看李秋水。

李万明的话像是给了李秋水当头一棒，她傻傻的愣在那里，一个字说不出来，呆呆的看着文牟宇，就像是文牟宇才能救她一样。

文牟宇问，“李叔，你怎么那么肯定，杨波他爸就是骗你钱的人？”

李万明深深叹息，“唉，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他爸的关系，以前我们关系特别好，就像跟你爸的关系差不多，都是好兄弟，我们一起包工、一起找活，因为是同姓，所以还拜了把子。”

文牟宇恍然大悟，“对啊，你说姓李我就知道了，我爸常和我提起这个人，只是我刚才以为杨波的爸爸姓杨。”

“不是，那是杨波爸妈离婚以后，才改成跟他妈妈姓的。”李万明解释说，“那时候我和他爸找到工程，就会一起去和对方签合同，有时候他签字，有时候我签字，我们都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反正谁签都一样，我们互相偶尔也有走动，我去过他家，他也去过我家。”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为这事，我爸还特意提醒过我，说再好的朋友，在生意上都不能百分百信任，这件事情都成了反面教材了。”文牟宇点头。

“是啊，刚开始我们包工做活，虽然辛苦，但还是赚了一些钱的，有一次工程结束，小挣了一笔钱，为了庆祝，还特意去买了块玉石，请人割开，那人说这玉很好，可以做成两副玉佩，我们就一起做了两条项链和手链，还去庙里请大师开光，秋水身上戴这个就是其中的一副。”

“嗯，你这么说，确实……”李秋水这时候才缓过神来，点头，“我是看到过杨波戴的玉和我差不多，大学一开学的时候就看到了，但是我当时想着都在外面买的，估计外型差不多也很正常，没想到是一起订做的。”

“是啊，两块玉佩是一块玉石做的，材质一样，只是不同部分颜色深浅稍微不同，另外，我们和那个卖玉石的老板有点交情，所以让他请了最好的师傅打造的玉佩，还留了暗记。”李万明又吃了一口菜，整个人好像都陷入回忆里了。

文牟宇这才点头，“哦，难怪，我就说你看那玉佩怎么能确定秋水的身份，原来有暗记，这我算想通了。”

“最后一次，我们接了个大工程，杨波他爸签的合同，等工程完工，他自己就单独去拿了工程款失踪了，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去他家找，结果没想到他们已经离婚了，杨波他妈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警察也一直没有找到他。”李万明面无表情，这些年的苦怕是都习惯了吧。

文牟宇趴过来低声问，“李叔，你是说杨波他妈妈就是靠拿这个钱做生意起家的？”

李万明苦笑着摇头，“那倒不是，杨波他妈妈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一直都在拼命的挣钱，是靠自己的能力和努力白手起家的，这个我清楚，也是看到她一路走出来的。”

文牟宇又往后靠在椅背上，“唉，李叔，我真觉得不值，你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白手起家变成大老板了，但是这十几年，你却只是看着她发财。”

“我只是想看看逢年过节，杨波他爸会不会来看杨波，没想到，十几年时间，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连杨波奶奶过世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出现。”李万明摇摇头表示想不通。

“叔，秋水和杨波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文牟宇盯着李万明，“他们现在是情侣，都已经在谈婚论嫁了。”

李万明扭头看着李秋水，李秋水特别想哭，眼前一片模糊，心底是快要崩溃的情绪，看到女儿难受，李万明很心疼，但他只能叹口气，“我看出来了，所以才跟着秋水，想找点线索，没想到走近以后就觉得她和你王姨一个长相，又跟了几次，终于有天发现了她的手链，所以……”

李万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秋水，这样的家庭，你就不要嫁了，另外找一个好人家吧。”

李秋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这个十几年没见过的爸爸，这个人的出现，仿佛只是一个久违的称呼，没有更多的记忆，似乎也没有感情，特别是今天用这样的方式见面，让人不知道是惊喜还是痛苦。

最主要的是李万明带来的新消息，是那么真实，又那么令人不敢相信，不好的预感一阵阵朝李秋水的头顶袭来，从来没感觉这么累过，这个思念了十几年的父亲的出现，却打破了她生活里的平衡。

文牟宇看李秋水已经痛苦到撑不住了，问李万明，“李叔，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李万明轻轻挥挥手，“先送秋水回去吧，她心里难受。”

文牟宇找了代驾，先送李秋水回家，在小区外面，文牟宇关切的问，“秋水，你没事吧，要我送你上楼去吗？”

李秋水摇摇头，看李万明，“爸，我先回去了。”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秋水她没事，李叔，你也别担心，她很坚强的，这些年上学、上班也受了不少苦，都是自己挺过来的，我送你回去吧。”文牟宇看李万明心疼的眼神安慰道。

李秋水欲哭无泪，心底压力突然爆表，打开包，胡乱的翻着，心里乱成一团麻，连钥匙也找不到，只好使劲拍门，带着哭腔，“小婉，小婉，开门。”

张小婉听到炸雷一样的拍门声，吓得跳起来，听到是李秋水，骂骂咧咧的去开门，“你去哪儿了，大晚上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还说等你吃饭，我等不了都先吃了，不对，你这是干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