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乔面上说得算是平静，余姝根本没有领会到他心中的波澜。

她歪了歪头，笑道：“要是我觉得无趣了呢？”

褚乔往前踏一步，忽又顿住了。

他略垂眸，声音轻轻的，“要是，无趣的话，阿姝便去周边看看？”

余姝的本意是想说跟着一块去，倒是没想到褚乔说到周边去了。

她挑了挑眉，也没再坚持，“好啊。”

“嗯。”褚乔低低应声，没有抬眸。

这应声低不可闻，倒显得有些委屈。

他离得有一定的距离，余姝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这声音，她有些心软。

余姝抿了抿唇，除了心软的同时竟还觉得有些心虚。

那种，好像自己亏待了他的心虚。

这样想着，余姝安抚性地出声，“我···”

等你。

少女的声音清晰带着些许的笑意，甚至明媚。

褚乔却是眸中弥漫着黑暗因素，转瞬即逝。

他没有等余姝说完，温柔打断。

“好了，阿姝。”

“我先去趟凡间。”

余姝没有在意，她眨眨眼，“嗯。”

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想得简单，反正，等他回来也是一样的。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褚乔手中灵力运转，眼见就要离开，又蓦地顿住，灵力全数消散。

余姝讶异地看着他，“怎么了？”

颀长的身影倏地靠近，挡住了温暖的光。

面前地人微微俯身，唇上传来一抹微凉。

余姝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他半阖着眸，睫毛长得像是能触到她的眼睛，微微颤动着。

那颤动像是要连着她的心都颤了起来。

余姝尚未反应过来，脸上升腾起些许的红晕。

紧接着，面前人的身影猛地消失了。

空气中只余清浅而温柔的话语。

“阿姝，等我回来。”

宫殿里，坐着的卧榻也是软又暖的。

有茶香似乎还在周身萦绕，如同要沁入人心里。

余姝后知后觉地抓了抓垫着的毯子，她手放在胸口处，眉眼弯弯。

胸口处传来的心跳是紊乱的，宫殿的温度却像是温暖的。

阿乔，阿乔，阿乔···

余姝无声念了几回。

唔···和他过一辈子···

光是想想，忽然觉得有了期待。

褚乔已经到了凡间。

他恰好到了凡间的一处阴暗处。

没有一丝光彩。

可再踏出一步就是阳光。

褚乔面无表情，望着那阳光照耀之处。

触手可及。

脑海中浮现少女娇俏的模样。

他唇角缓缓上扬，周身阴暗之势便尽数消去。

阿姝···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成亲呢？

就像普通人家那样，成了亲，普普通通过一辈子也好。

我只要，阿姝的一辈子啊···

褚乔往前踏了一步，整个人便沐于阳光之下。

凡人或许对这些感受尚且明显，神祗对这些凡间的温暖其实是没有清晰感知的。

可是很奇怪，只要想着，这些阳光跟他的阿姝有关，他便觉得周身都暖了起来。

才离开一会···

他便想阿姝了。

褚乔慢慢收敛起嘴边的笑容。

所以他得快些，再快些。

阿姝的愿望，阿姝喜欢的植物···

按凡间的话来说，这应当算是聘礼了。

神祗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