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是在十点多打的苏雅电话，苏雅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到是关小艺取了耳麦，下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她手机屏幕还亮着，屏幕上大大的李哲两个字，关小艺的眼神暗了暗，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拿起画板画画。

苏雅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手机铃声太大，她被吵醒了，还没摸到手机，铃声已经在前一秒灭掉了。

苏雅揉了揉头发，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套了件衣服，她准备出去回电话。

“就在宿舍打吧，你不方便。”关小艺回头，她利落的短发落在肩上，还有一些夹在耳后，露出了洁白的，小小的耳垂和耳廓。

她睫毛很长，脸也只要巴掌大小，穿着黑色的卫衣，显得人更加娇小玲珑。

“哦。”苏雅反应过来，突兀的觉得看着关小艺看的出神了，关小艺也是很美的一个人，另类的美，像慕清伶，是清纯中带着妩媚，而谷汇，则是透着无形的高贵，明孜惜虽然没有见过，在照片上，却也能看的见是一个柔柔弱弱的美人，关小艺比她们，多了一丝桀骜，却又突兀的柔和。

“谢谢。”苏雅想问，她和谷汇在台阶上说话的时候，后面要出去的人是不是她，只是，话到了嘴边，苏雅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不在说话。

电话通了，低沉的男生从手机里传出来，他问：“睡了吗？”

“刚醒。”苏雅说完，就发觉是一段长长的沉默，于是她的眼眸垂下来，继续说：“我刚刚去了酒店，你没回来，就走了。”

苏雅没说自己在外面等了很久。

“晚上清伶有点事，我过去找她了。”李哲说。

“嗯。”苏雅点头。

李哲手抵在嘴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问：“你明天有课吗？我来接你。”

“我上午有一节课，十点下课。”苏雅拿了桌上的课程表看了一眼，她的课很少，而且，那些上课的内容，她一点都不喜欢，所以基本上是能逃的课，全部的都逃了。

反正她保证期末不挂科就行。

“那我到时候来接你，中午一起吃饭。”李哲说。

“好。”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苏雅开口说：“挂了吧，我困了。”

李哲没有说话，手机里只有嘟嘟的忙音。

许久，他立在窗子的身体才微微的动了一下。

苏雅躺在床上却是彻夜未眠，她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想着李哲。

为什么，明明分开的时间不长，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一样？

关小艺收了画板，她回头看了一眼，苏雅倒在床上，目光悲戚，关小艺不懂，爬上床睡觉。

早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子在照进来的那刻，苏雅一下睁开了眼，才恍惚的记起昨天晚上似乎没有拉窗帘。

苏雅起床，刷牙洗脸吃饭，早上食堂人不多，苏雅直接去了食堂，她的早饭很简单，一点三明治，和豆浆，早饭就打发了，甚至有时候，她连吃都不吃。

一节课，苏雅上的有些心不在焉的，一是想着等会李哲要来，她却总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些什么，有隔阂，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缓解。二是邱远浩还在医院，她应该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只是，要不要通知关小艺？

如果是之前，苏雅是不会想着这些的，可是，昨天晚上，关小艺的确又是善意的，关小艺的故事如果发生在她的身上，她难保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就像她曾经对李哲说的，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她会爱上另一个人，这一生幸福美满。

关小艺。

和她是一类人。

下课之后，苏雅第一个出了阶梯教室，她的腿已经差不多好了，只有的点点痛的感觉，走起路来，身子微微歪一下就没事了，不至于像昨天一样，还要一瘸一拐的。

苏雅下了教学楼，一路扶着扶梯，仍是走的很难，给李哲打电话。这次，电话倒通的很快，李哲应了两声，人已经把车开进了学校。

苏雅在路边等着，看着车停在她面前，车有些熟悉，车牌号也熟悉。

苏雅拉车门上车。

“我在清伶那里借的。”李哲解释了一下，他看着苏雅脸色不好，侧身把安全带给她系上，“昨天，不好意思。”

“没事。”苏雅不在意的看着窗外，那里有学生正从教学楼出来，也有学生匆匆而过，住哪去图书馆。

她沉默的在等，在等李哲更确切的解释，可是李哲什么都不说了，发车。一路的学生很多，李哲摇下车窗，手放在车窗上，目光朝前。

“李哲。”苏雅唤李哲。

“嗯？”李哲应声转头，他看着苏雅，仿佛心都在颤抖，他无法形容苏雅的眼神，像是在一片茫茫的冰原，她迷路了，彷徨，找不到出路。

她，是想放弃他？

是在这一段感情里，她先缴械投降？

“我们好好谈一下，可以吗？”苏雅看着李哲，“我从一开始觉得，我对你了解不多，那并不影响我对你的爱，可是现在，我分不清楚了，那些不清楚，不了解，似乎不会让我保持这种新鲜感，而是把我们隔的越来越远。李哲，我太不懂你了。”

李哲默了，前面的人少了一些，他重新发动车，眼神忽明忽暗，终究，他轻轻点了下巴，说：“好。”

苏雅没有安全感，他一向清楚，也一向知道。虽然苏雅对慕清伶没有什么反感的态度，但，李哲知道，苏雅心里终究是介意的。

有时候的两个人，都会是这样，比如，为了对方好，隐瞒一些事情，可是，这样，似乎并不见得，感情就会越来越和睦。

李哲开车去了咖啡厅，他们两个并排走着，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苏雅挑了靠窗的位置，李哲点了两杯咖啡。

服务员上了咖啡，便离开了，李哲把其中一杯推到苏雅的面前，问：“你想知道什么？”

“慕清伶。”终究，慕清伶还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虽然不痛，但还是在那里。

李哲默了，许久，他说：“清伶只会是一个朋友，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只是抱歉，如果在她和你之间选择，我可能会犹豫，但，我觉得，我还是会选择你。”

苏雅摇头，“李哲，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觉得我并不是那种爱吃醋的人，我不会在乎你的交际关系，可是，我却莫名的有一种挫败感，就是，无论是那里，慕清伶都比我更好，更懂你，更能帮助里，我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一样，看着你们欢快的交谈，而我，什么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