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预赛开始，一班的队伍就在景言的带领下势如破竹，最终成功的晋级决赛，而他们在决赛中要遇到的对手，恰巧是二班。决赛当天，篮球馆里座无虚席，甚至连两旁的过道都挤满了人。

纪念一走进体育馆，就被眼前的人山人海惊呆了，秦菲赶紧朝她挥手，“这里！”纪念一边说着“不好意思麻烦让让”，一边艰难的往里走。“你怎么才来啊？”秦菲忍不住抱怨道，“你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这个位置吗？”虽然秦菲的班级早早被淘汰了，但一班的每一场比赛，秦菲都会到场去看。“抱歉抱歉，”纪念也很无奈，化学老师非得让她帮忙批卷子，她又不能拒绝。

“怎么这么多人啊？”在纪念眼里，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篮球决赛，怎么会值得这么多人放弃下午的自习跑过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秦菲一脸戏谑，“这场比赛可不单单是一班二班的比赛，更是景言和莫寒的比赛，到底他们两个谁更强，大家都想亲眼见证。”纪念惊讶的向场上望去，景言看起来很轻松，还在和队友谈笑风生，也许是受他影响，一班的同学们看上去也很轻松，似乎是胜券在握。反观二班，气氛看上去很严肃，也显得更重视这场决赛，几个人也仿佛在商讨着战术。

“念念，你希望谁赢？”秦菲忽然开口问道。纪念收回视线，“他们两个谁赢了我都会感到高兴。”秦菲不解的看向她，显然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因为无论是从纪念个人还是班级的角度，赢得那个人，都不应该是莫寒啊。纪念凑近秦菲的耳朵，小声的说道：“景言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名。”纪念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秦菲却是欣慰的笑了。

这么多年，纪念终于认清自己的心意了，也终于能感受到景言在她心中的位置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这句话，立刻告诉场上的景言，她想，对于景言来说，那一定是最强的兴奋剂—

不论隔着多远，景言总是能第一个准确的找到纪念的位置。距离比赛还有一分钟，他从场边跑到纪念身边，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帮我拿着。”纪念接过来，看见他手腕上戴着的是自己在景言生日时送给他的护腕。“我希望，它能给我带来好运。”景言摸了下手腕，自信地说道：“等我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嘀—”该上场了，景言低下头对纪念说道：“一定要给我加油啊！”纪念不自然的别过脸，“嗯。”景言笑了笑，随即迅速的回到场上，比赛马上开始。

场上的比分很胶着，一上场二班就在莫寒的带领下来势汹汹，球场上的两个人也颇有点儿针锋相对的意思。防守时两个人更是互不相让，场上的比分十分焦灼，直到第一节结束，一班以两分的分差稍稍领先??????

休息的时候，一群人跑过来给两个班的球员递水，其中被给的最多的，当属景言和莫寒。莫寒冷着脸，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随手拧开学校提供给他们的水；景言则直接跑到纪念身边，伸手要水，纪念顺手把自己喝的水举起来给他看，“我没给你带水。”景言微微有些不开心，但还是拿过她的水，一饮而尽。喝完，还朝纪念扬了扬眉，纪念说了句：“幼稚！”景言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第三节结束时，二班已经领先了十分，一班此时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像最开始那般轻松了，可景言的脸色，依旧未见有半分的慌乱。“景言，咱们用不用改变一下战术？”队友们心里有些慌，二班很显然是针对他们的打法做了分析和针对性防守。“不用，只是大家可能得辛苦一下了，一会儿???”

听了景言的战略，众人信心倍增，眉宇间的担忧一扫而空。二班的气氛则很沉闷，大家问莫寒：“最后一节怎么打？”“好好打。莫寒捏瘪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对准垃圾桶，“嘭—”准确无误的投了进去。队员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上场的时候，景言还是忍不住朝纪念看了一眼，见纪念笑眯眯的给他们加油打气，从心底发出暖意，跑上了场。

场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女生们纷纷喊着莫寒景言二人的名字，一班一上来就连盖了二班三个大帽，场馆里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这也给二班的球员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以至于他们再投篮的时候，总是有些畏手畏脚，而这正是景言的目的。不急于进攻，而是先将对方的信心摧毁，让他们不敢再轻易的投球，然后再将主动权拿回到他们手中，主动进攻。

果然，一班打了一个11:3的小**，纪念高兴的放声大喊：“加油！”秦菲看着纪念满眼的笑容，也笑了起来。在景言的努力下，双方比分只差三分，景言站在内线准备投篮的时候，和莫寒发生了激烈的碰撞—莫寒下意识的跳起抢篮板球，不小心推了景言一下，景言因为失重倒在地上，挫伤左脚，校医检查过后认为景言不能进行接下来的比赛，但景言执意要打完这场比赛，正僵持着，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说到，“让他去吧！”不知何时，纪念走到了景言旁边，“保护好自己。”

景言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重新回到比赛场上，场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景言每走一步都疼痛无比，可是他仍咬牙坚持，冠军于他而言，没有那么重要，他在意的，只是因为这是在高中生涯里，最后的一场篮球比赛了，也是他最后一次和同学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完成这场比赛。还好，纪念懂他。

莫寒在第一时间就去看景言的伤势，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哪怕他不喜欢景言这个人，却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来获得比赛的胜利，这样的胜利，为他所不齿。倒是纪念安慰着他，让他别因为景言受伤就放水，景言在一旁没反驳，，而是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所以，”他弯了弯唇角，“别放水。”

接下来的比赛莫寒也真的没有放水，可一班还是赢了。景言被大家高高的抛起又接住，像个英雄一样，纪念担心的让大家赶紧放下景言，送他去医务室，一班的同学恍然大悟，背着景言往医务室跑。

景言的左脚已经肿了，踝关节扭伤。纪念眼圈红红的看着景言疼的直冒冷汗，却没叫一声，她的心好像也被揪起来一样。纪念心底的那个想法终于破茧而出，她确定，她是喜欢他的，从前她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可是现在，她懂了??????

等到大家都离开了，景言朝纪念招招手，纪念坐在床边，“心疼了？”景言本是和她开着玩笑，却看见纪念的眼泪都要流出来，还点了点头，景言怀疑自己是不是疼的出现了幻觉，“念念，你、你别哭啊！”这是景言第二次惹哭了纪念，他没看见她哭过几次，却几乎都和自己有关系，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听见纪念问他：“景言，你???还喜欢我吗？”

景言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就在他组织语言的时候，纪念擦了擦眼泪，说了句我知道了就要走，景言立刻反应过来要去拉她，左脚刚碰到地就“哎呀”了一声，纪念急忙回过身扶起他，景言怕她又走，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纪念你说我自以为是，你不也一样？我说什么了你就要走。”纪念张了张嘴，“我—”

“你别说话，”景言以为他永远等不到纪念直视这个问题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怎会放过，“我喜欢你快十年了，比九年义务教育的时间都要长，可是我没打算过结束对你的喜欢，现在你听好了。”

微风吹进来，窗帘微动，树叶在沙沙作响，“我喜欢的人从前是你，现在是你，永远都只会是你??????”

景言凝视着她的双眼，没有任何躲闪的问到：“你呢，对我是什么感觉？如果不喜欢我就狠狠的给我一巴掌，告诉我让我断了那个念想。”纪念微微笑了笑，且不说她现在确定了自己对景言的感觉，哪怕她真的不喜欢景言，也不会扇他一巴掌啊，“我觉得，”纪念说的每一个字，景言都在屏息聆听，“我虽然没有你的义务教育时间长，但是，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春暖花开是什么感觉，这一刻，景言只觉得万籁俱寂，仿佛置身于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连脚上的伤都没感觉了。他期盼了这一天很久很久，现在听见纪念这样说，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那是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庆幸，他轻轻的搂过纪念，纪念静静的靠在景言的胸膛，听着他仿佛在打鼓的心跳，却只觉得莫名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