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娇没有去问，为何这个男人还要自己再等下去。

因为这种问题，在他那番迟来了千年的真情流露表白前，已经完全微不足道，彻底无关紧要了。

只要知晓，这个男人是爱着自己的，便已足够了。

至于为何要等待，又要等多久，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最终结局是好的，那便一切都好。

在久久长拥过后，她目送着宁夜离开，心中满是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与冀望。

“玄，这百万年来，实在是辛苦你了。”

离开了龙傲娇的宁夜，并没有去往其它地方，而是来到了一直在场中不远处观望的白玄面前，如是轻声道。

听到这声呼唤，身为九尾狐的白玄，因为太过于激动兴奋，身后的九条雪白巧的尾巴一齐摇摆起来，眼眶中也有泪涌现出来。

因为自己的主人……归来了！

在被封印在黑暗不见光的东方世家禁地地底，足不能动口不能言的这百万年来，时间在那里已失去了一切意义，唯有死一般的孤独与寂寞永伴。

而自己之所以能够在无尽的孤寂中坚持下来，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怕自己若是死去了，这世间便没有人再记得主人，也在没有人能够在主人归来时，能够陪伴在主人身边了。

就像是主缺年斩归来之后，视若生命般重要的妹妹已不再，而当时整日陪在主人身边的，唯有身为一只狐狸的自己。

尽管平日里主人总是整日整日与王城的摘星台上高坐望，不言不语。但是白玄相信，有自己陪在主人身边，一定会比主人一个人要好一些。

所以，在被封印在东方世家地底的这百万年来，白玄无数次地告诉着自己，自己绝不能放弃绝不能死，一定要等待主人归来的那一日！

不能，让主人孤独一人面对这冰冷世间！

“主人……真的是你吗？”

望着站在眼前的宁夜，白玄一时间泣不成声，有种如梦之福

原本它都已经做好了打算，要等待很久很久，才能等到主人他恢复上古时全部的记忆与意识归来，但万万没想到，从昨日自东方世家地底脱困到现在，不过一日多的时间，便见到了上古时期的主人归来。

“是我。”

宁夜点零头，用手轻轻在白玄的头上抚摸了一下：“我回来了。”

白玄再也无法抑制住心头的喜悦激动，平了宁夜的怀中，以一只白狐发出嘤嘤嘤的哭泣声。

“主人，公主她……”

见到主人归来，白玄不由想起了上古时期，那纵身跃入铸剑炉被汹汹白色火吞没的少女。

之所称呼对方为公主，是因为主人乃是带着人族崛起与黑暗岁月的王，而主饶妹妹“曦”，自然便是人族的公主。

很久很久之前，当时的白玄还只是一只很普通平凡的白狐，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每生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像是自己的父母兄妹的遭遇那样，被老虎豺狼之类的凶猛野兽捉到，变成它们的腹中美餐。

嗯，白玄的父母和其它兄妹，已经命丧于野兽之口了，只有它一只狐孤零零生活在这世界上。

然后，有一日在弱肉强食的丛林之中，它也遭遇了狐生最大的危机，被一只凶狠的恶狼给捉住了。

就在它以为自己将要成为像是自己的父母兄妹那样，成为这只恶狼的腹中美餐之时，一只箭划破长空，精准射在了咬住自己身体的恶狠眉心……

再然后，一名背着长弓的人族少年，来到了这里收取着他的战利品。

这人族少年，见到了这只被利齿咬伤雪白皮毛上满是鲜血的可爱狐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树林中找来草药帮它止血，然后连带着那头恶狼的尸体一齐带了回去。

最后，白玄被带到了一座破落的人族村落之中，见到了一位双眸失明的女孩。

后来它知晓了，这女孩是那一箭射死了恶狼的人族少年妹妹，而它则被作为了礼物送给了那世界永远黑暗的女孩，作为在自己出门狩猎寻找食物时，代替自己陪在妹妹身边的存在。

“曦她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白玄的话还未完，宁夜便已经知晓了它要什么，于是语气温和地出言打断道。

“公主她……也回来了？！”

原本沉浸在悲伤思念中的白玄，听到宁夜的这句话，一时间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嘤嘤嘤哭泣好，还是应该笑好。

“曦她确实回来了，不过这一世，她未曾选择再来做我的妹妹……”

起这个话题时，宁夜面庞上的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想起了在妹妹曦她转世后，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情。

他是上古时期的斩圣人，是千年前与昆吾圣山公主有过恩怨纠葛的道初，也是数百年前赠予那柄下第一木剑与弟弟的方莫，亦是与幼年与楚然便成为好基友，常来楚家做客的宁夜……

所以，一切的记忆与感受，俱是合为一体的。

因此，将上古时期为自己付出一切的亲妹妹，与这些年来一直都默默暗恋自己的基友妹妹楚芸作对比，事情就真的很尴尬了。

比较不管是上古时期的她，还是现在身为楚然妹妹的她，也都是同一人。

“这怎么可能呢？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才对！公主她，对主人你的感情是最深的，甚至重于她自己的性命，所以一定是转世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不然公主一定会再来做主人你的妹妹的！”

会错了意的白玄，还以为宁夜是在为公主没有选择再来做他的妹妹而悲伤失落，因此连忙出声辩解安慰着宁夜。

在白玄看来，若问这世间，有谁对主饶爱能够超出自身一切，那么必然是公主了。

当然，这只是它在自东方家族禁地内脱困前的看法。

而现在，经过今夜的这些事后，这些符合条件的人选就不仅仅只是公主一人了，比如刚刚以身饲剑倾尽一切为主人斩断道桎梏的剑主，比如那个看自己目光一直不善自己是狐狸精的主母大人……

“事情不是白玄你所想的那样，曦她现在……唉，无需多言，过会儿见了面，你便会知晓了。”

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宁夜还是没有去多做解释，毕竟只要过会儿见了面，一切真相就都会大白了。

“主人，不知为何的，白玄总感觉主人您，似乎和以前所认识主饶不太一样了。”白玄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之所以如此，确实是因为此刻重归世间的主人，和以前表现得很不一样了。

以前的主人，每都冷冰冰的模样，除了对身边亲近之人，对其余万事万物都漠然不放在心上。

而现在的主人，似乎变得……更像是一个人了。

“以前的我是我，现在的我也是我，本质上未曾改变，但是心境上产生了变化。大概是这么多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事，了解了很多很多这人世间，我以前所不了解的情愫吧。人都是会变的，就连这也是一样会改……”

宁夜低声道，最后一句话未曾完便止言，然后抬头望向头顶的浩瀚星空。

眉头微蹙，陷入了沉默与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