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弗莱克逐字说道，言语中有些喜悦与期待，似乎艾萨克没有杀他是一件值得多么兴奋的事。

艾萨克嘴角不自觉上翘，弗莱克同样如此，两人脸上同时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迟早会死，但那是在榨干你价值之后的事情。”

“哦？是吗？但我可不记得艾萨克会放任敌人活着。”

小丑嬉笑着说道，似乎对于艾萨克的做事风格非常了解，让艾萨克心中颇为好奇。

“你认识我吗？”

“不，不，不，我不认识，我只是知道你，哥谭是所有人的哥谭。”

弗莱克摇头说道，手中的黑皮香蕉已经快被他吃完。

“把他带回警局。”

艾萨克起身离开地下室，决定回到警局再与他好好玩耍，地下室中充斥着腐烂的味道，就像是哥谭一样，让他很不喜欢。

等等，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哥谭？

艾萨克突然对自己脑海深处的想法有些好奇，随后就听到被两名士兵架走的弗莱克向他打招呼。

“哈哈哈，艾萨克，我们一会儿聊。”

弗莱克发出尖锐的笑声，双腿不动任由自己被拖着走，视线始终停留在艾萨克身上，直至被关入车内。

车队浩浩荡荡返回警局，所有士兵身体紧绷，双手放在武器上蓄势待发，以防有人劫车救弗莱克。

只要将小丑送回警局，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再将那些活动在外，不成气候的小丑追随者抓到就可以彻底结束任务。

没有了弗莱克，他的追随者们就变成了真正的小丑，一个搞笑的角色。

警局大门前，尸体依然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看到熟悉的装甲车出现，盖尔急忙出去迎接，看看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事情。

艾萨克从车上下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微微皱眉，“昨晚怎么不烧了？”

盖尔微微弯下腰，慌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一个人不敢搬地上的尸体。”

艾萨克连忙将弯腰道歉的老人扶起，“我不是在说你，是我忘了这件事。”

这不是艾萨克想要安慰老人，他为了尽快抓到弗莱克，昨天将警局内所有人全部带走，只剩下盖尔一个老人，这确实是他的失误。

“艾萨克，你还真是个好人。”被推下车的弗莱克摇头晃脑看着艾萨克，一头油发随风飞舞。

艾萨克没有搭理弗莱克，转身让尼格玛带人把地上的尸体堆在一起就地焚化。

空空如野的审讯室内，艾萨克与弗莱克席地而坐，四目相对。

“亚瑟·弗莱克，你为什么要找我？”

小丑身体抽动，莫名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没有找你，是你在找我。”

“但是，是你引诱我去找你！”

艾萨克深吸了一口气缓解心中的急躁，不知为何，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动怒，随后故意转移话题：

“你不像小丑，至少，和我印象中的小丑并不一样。”

弗莱克不可置否地摊了摊手，手铐发出叮铃声，“你认识我？”

“不，我只是听说过你。”艾萨克学着小丑的语气回道。

大名鼎鼎的小丑，他只在电视上见过，这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活人。

“那太巧了，我们都是只听说过对方，却没有见过对方。”

“现在我们却席地而谈，你说，命运是不是很奇妙？让我们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相识。”

“是吗？所有的巧合都是巧合吗？”艾萨克反问道。

弗莱克抹了一下脸，脸上的妆容变成了一滩毫无规则的油彩，“当然，我只是一个被治疗的可怜人，一个可怜的精神患者。”

“但你所隐藏的地方，可不像是等待治疗的。”

“现在告诉我，你的那些追随者在哪里？”

艾萨克抓住小丑的衣领冷冷问道，弗莱克却依然是一脸平静，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为什么这么严肃？”

“开心一点。”

弗莱克被铐住的双手抬到艾萨克的嘴角，食指按在艾萨克的嘴角两侧，轻轻向外拉扯。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了，为什不开心一点呢？”

艾萨克一把将弗莱克扔到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出艾萨克用了多大的力量。

弗莱克从墙壁上缓缓滑落，嘴角流出鲜血，无力躺在地上，几分钟后，他挣扎靠着墙坐起，将嘴角的鲜血涂抹在嘴上。

“咳咳，艾萨克，你想知道那些追随者的位置？”

“很简单，问问你亲爱的索菲亚，也许就能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殷红的鲜血不断从嘴角流出，顺延脖颈流淌至鲜红的西服之上。

艾萨克一脸阴沉，冷冷看向弗莱克，“弗莱克，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我应该知道吗？”

“可能吧，谁知道呢？”

弗莱克挑衅地看向艾萨克，丝毫不介意他的威胁。

“哦，对了，听说索菲亚被你送到大都会了，大都会比哥谭安全很多，你说是不是？”

艾萨克脸色突然转明，“是啊，大都会可是比哥谭安全多了。”

“不知道，你的追随者们有没有抓到他。”

“我猜抓不到。”弗莱克将舔舐嘴角的鲜血，随后控制虚弱的身体站起，半弓着腰，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

“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警局。”

艾萨克接着弗莱德的话说道，自己的软肋确实是索菲亚和父母，但他也不会蠢到认为弗莱德有从大都会抓人的能力，相信弗莱德也是如此。

“你很聪明，艾萨克，现在，笑起来，演出...即将开始！”

弗莱克弯下腰，向空无一物的墙壁微微鞠躬，如同剧场主持人一般，随后走到艾萨克身前，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警局外，盖尔与警员将尸体全部堆放在一起，尸体上浇满了汽油，发出刺鼻的味道。

尼格玛手持火把，待众人全部远离后，将手中火把扔向尸体中。

火焰瞬间燃起，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尸体，赤红的火焰照亮了哥谭的上空。

无数人在心中猜测，哥谭警局在今晚会不会彻底从哥谭市消失。

火势越来越大，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警局门前的火焰时，一群装扮成小丑的人群在街道中缓缓移动。

他们来自四面八方，或是带着小丑面具，或是用油彩简易化妆。

他们嘶吼着，欢呼着，要将疯狂传播在哥谭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所过之处无一不门窗紧闭，害怕招惹这些没有人性的疯子。

而他们移动的方向，赫然便是那照亮哥谭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