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些光棍
作者:七阿道 | 分类:其他 | 字数: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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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特别篇(4)福子 (中)
在送医院抢救的过程中,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的李阿姨永远的在救护车里睡着了…………
而福子却坚强的活了下来,他在医院里足足昏迷了半个多月,但他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他,这个信念一直在支撑他……最终他成功的醒了过来,并让村里人带着他回到了家里……
但福子进门的第一眼看到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的李阿姨的黑白照,在那个时候,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气急攻心,血往上涌,一下子便又昏了过去。村里人无奈,又急匆匆地将福子送进了医院。
但是,醒来的福子却一下子变成了小孩子般,智力退化到十岁之时。医生解释说,这是因为车祸引起的脑震荡和受到太大刺激的关系,能不能恢复只能看天意了!
邻居可怜福子的遭遇,常常帮忙福子做饭洗衣服。还好李阿姨这些年来拼命的打拼,为福子留下了一笔不算可观的遗产,让他能够活得下去。
然而,这些都只是妈妈告诉我的,而我也只是把它当做茶余饭后的故事听听而已,并没怎么放在心上。真正让我对福子留下印象的,是福子他自己。
冬日里一个周末的早晨,妈妈让我去隔了一条公路的商店里买炒菜要用的食盐。在我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就听见了从商店里面传出来的不平静。
还没走进商店的门,一个身影东倒西歪的从门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我急忙闪开躲避,却还是没能逃得过被撞倒在地的命运。我皱眉低咒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那让我遭受厄运的罪魁祸首,却被突然伸到我眼前的乌黑的手吓了一跳。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浑身邋遢的男人!
他穿着如丧服一样的黑色布衣,却是赤着脚,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脸上也满是污垢,空气里混杂着汹涌的恶臭和熏天的酒气。然而,让我吃惊的是,他的脸上挂着如怪叔叔般的微笑,他笑着看我。
见到他的第一眼,他是一个肮脏邋遢的人;第二反应,在这样下着雪的冬天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光着脚,一定是很健康的人;第三感受,他笑着的时候,露出来嘴里沾着菜叶的牙齿,让我觉得有些反胃。
以上便是我对这个莽撞地把我撞倒的人的所有印象。
我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一手撑地,自己站了起来。他稍微让开一些,好像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安,他局促地收回自己黝黑的手,不敢看我板着的脸。看他没有道歉的意思,我不再理他,绕开他,走进了商店。
直到这时,我才听见周围的人发出的哄笑声。
“张家的小丫头,福子喝醉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是啊是啊,喝了不少呢,现在还能好好走路就算不错了。”
“福子刚刚还在这里大吵大闹了一顿,发酒疯呢,张家丫头没被撞伤吧?”
七嘴八舌!简直胡闹!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为那个邋遢的男人开脱的话,我却从中听出了嘲笑。不过,最让我眉头深皱的却还是那个名字——福子!原来,那个人,就是妈妈口中的可怜之人,就是那个善良的李大叔抱回来的孩子。
我维持着面无表情地往店里面走,径直走到货架前,顺手拿起一包盐,就到老板那里付了钱准备走人,完全将那些人的话无视掉,同时,也无视了那个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的邋遢男人。
一直到走进自家大门,我都还能感受到身后那道异样的视线,像是在锁定目标,又像只是单纯地看着我。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这道目光的主人——那个看起来疯疯傻傻的痴呆男人——福子。
并不美好的遇见,让我对福子很没有好感。坚定了心中对福子的唾弃的,是第二次更加偶然的“相遇”。说是相遇,其实不然,只是我单方面地看到了他,而他却一直注视着他面前那个年纪不及10岁、痛哭流涕的小孩。
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
那天正好是周五,我坐在从学校回家的公车上。前方的道路上好像发生了些什么事,导致整条路都被滚滚的车流堵了起来,而我所在的公车,正好,被夹在这条路的中间,我忽然体会到了饼干中的夹心的感受。
一周没有回家的我对现在这样的情景很无奈,心里也觉得闷闷的。将车窗打开,我希望能在这段时间内好好欣赏外面的风景,借以缓解我心中不断升腾的不满情绪,虽然那片美丽的大好风光我已经看过了上百遍。
熟悉的树,熟悉的石桌,熟悉的花花草草,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却又好像一切都变了。我的心里感慨着,此刻的我却更希望能快点儿回到那个熟悉又温暖的家,回到妈妈的温柔的怀抱。
忽然,我的视线盯住了一个人,再也不愿移开。画面仿佛定格,眼中的那个人依旧是那副邋遢的打扮,我甚至能看清楚他乱糟糟的鸡窝头上那一片枯黄的梧桐树叶。
福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恍然发觉好像只要遇见他,我的眉头就没有松开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夸张到将整张脸都贴在了车窗上,想要看清他正在做什么。我的心里总有预感,福子正在做的事情,不会是我愿意见到的。
果然!
在我心里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的下一秒,福子就有了动作。在他面前的男孩儿旁若无人地大声痛哭着,虽然因为隔得远,我听不见那被放大的哭声,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和不断抽泣的肩膀可以看得出来,那个男孩儿遇上了大麻烦。
而福子,便是那个大麻烦!
就面对着这样一个哭得无助的小孩子,福子笑得一脸的阴暗。他那双乌黑的手慢慢在男孩儿的眼前摊开,里面的东西凭我5.0的视力绝对不会被认错,那是一张张100元的人民币。福子将手凑近到男孩儿的面前,很有痞子气概地抖了抖,好似耀武扬威地掂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