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得淏手持短刀，朝刘得海劈去，在阴天之下擦出明亮的火花。尹晟麟长枪突刺，芜念、徐嫣持剑分别进攻左右两翼。

此刻徐嫣只想杀了刘得海，王富贵、李润凛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季统完全被这阴兵的架势吓懵了。阴兵好像打不死一样，而且一会儿蹿这边、一会儿又跑那边，根本令人无从下手。

“呀！”一名士兵刚经历了肉搏战，又和另一敌人扭打在一起，很显然，他不是阴兵的对手。

“火药！火药！准备！”

季统决定用黑火药打击阴兵，投石车刚刚架好，阴兵军团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几人砸毁了投石车，又钻回了地里。

“原来如此。”季统终于明白，所谓阴兵只是打扮像鬼，无非是障眼法罢了，他们都穿着差不多的衣服。一波人从西南方向遁入地里，另一波人从东北方向出来，这都是在吓唬人而已，黑烟估计只是制造出的一些效果罢了。他们都是盗墓出身，所谓“遁地”就是在地下挖地道，或许他们早就在这儿挖好了地道，这也是刘得海一定要在此等候的原因。

“大家不要慌！”季统说:“我已经破解了打败阴兵的方法！”

季统正说着，部下们也不敢放下手中的武器，继续战斗着。一个士兵提起投石器上落下来的黑火药，抱住几个阴兵同归于尽。爆炸扬起尘土，地也塌下去一块。

“你倒是说呀！”尹晟麟喊完之后，继续和刘得海打起来。

“他们不是遁地，而是地道，我们快点撤出这个地方，把他们引到别处打！”季统说。

“没用的！”刘得淏说:“皇盗的人有机械，他们挖地道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到哪都没用。”

刘得海笑了笑，一剑挡住刘得淏的进攻，推着刘得淏往后打。

芜念从右方进攻而来，刘得海随手扔出飞镖，芜念拿剑格挡，徐嫣从背后偷袭，刘得海回身一挡，也抵住了进攻。

尹晟麟心想:刘得海武功本就高强，芜念和徐嫣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盗王和我也近不了他的身，阴兵战斗力也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刘得淏在一次进攻中右臂被刺伤，尹晟麟也是拖着受伤的肩膀在打，战斗力很差。

“人即鬼，死即生。”

刘得淏问:“你说什么？”

“他练阴兵的方法来自于此墓，我在里面看到过，人即鬼，死即生。要想战胜鬼，就得用鬼的方法！”尹晟麟对季统说:“指挥部队进他们挖的洞！”

大部队陆陆续续钻进洞中，在狭小的空间内战斗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尹晟麟投出枪去，刘得海轻松闪过，芜念和刘得淏继续左右夹攻，芜念一记倒勾腿，刘得海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四人这才终于找回一点优势。

刘得淏顺手摸起一把战场上遗落的弓，但箭篓里只剩三支箭了，刘得淏趁徐嫣和刘得海交手，射出一箭，但偏了一点点。

“你能不能准一点！”

刘得淏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和灰尘，撕下一块儿破布条简单得包扎了伤口:“你说的简单，那是我亲哥！”

芜念继续进攻，她示意刘得淏搭好第二支箭找机会，刘得海和芜念交锋，剑气向四周扩散，周围的人甚至感到一股强烈的冲击力。

尹晟麟从侧翼配合，趁刘得海抵挡的空档，一拳打了下去，刘得海反手格挡，芜念却忽然向后一闪。

刘得淏抓住机会，一箭射向刘得海。

刘得海竟然一手抓住了飞箭，刘得淏知道自己只剩一支箭了，只有远近配合才有赢的机会。

“还记得宫里年宴的时候吗？”刘得淏对尹晟麟说。

当时，正是刘得海把桌子踢向刘得淏，刘得淏跳在桌上，一边射箭，滑动着向皇帝尹丘而去。同时尹晟麟为刘得淏开出一条路，两人冲向宝座台营救皇帝。

没想到当时的情景又要重现，只不过此时的刘得海已是敌人。

尹晟麟将地上的盾牌朝刘得淏踢过去，刘得淏一个空翻跳上盾牌。

“杀！”尹晟麟跟上徐嫣、芜念，三人一同进攻刘得海，一道紫光闪过，芜念险些被刘得海刺中，刘得淏最后一支箭迟迟不敢射出，因为他的敌人是自己的大哥，他还是下不了手。

一支箭离弦，擦着刘得海的眼前就过去了。附近已经没有弓箭，刘得淏失去了最后远程射杀的机会。

就在此时，徐嫣忽然进攻，刘得海一箭刺入了她的胸膛，徐嫣死死抓住刘得海的剑。

“徐嫣！”

“师妹！”

芜念挥剑划到了刘得海的另一根胳膊，尹晟麟还未跟上前去，只见刘得淏从刘得海的身后跳了出来，把弓卡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弦勒住往后拉，芜念趁机砍断了刘得海执剑的手，赶紧扶住了徐嫣。

刘得淏一直拉着他往后退去，大地上擦出两条划痕。尹晟麟在侧面配合，清除想来救刘得海的士兵。

他不知道自己拉了多远，只知道这场仗，他们打赢了。

……

“她是笑着走的。”芜念站在徐嫣的墓前，说:“一切都结束了。”

刘得淏给王富贵、李润凛的墓前都放了一坛酒。“兄弟，走好。”

芜念强忍着泪水，刘得淏拍拍她的肩膀:“走吧，以后还会来看他们的。”

此时朝堂上也掀起一场变革，丞相胡成达其实是刘得海埋在朝廷的一颗钉子，五阁掌使也有很多和永寂凉城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尹晟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真正的改革，但他已经有了势不可挡的决心。

……

“王兄，真的想好了吗？”

“草亭，随时待命。”刘得淏说:“我本来就该在那里。皇盗军交给王吉祥接管，我更放心。”

“荣华富贵，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这种问题你就不用问，答案你不本就知道吗？”

“盗王妃，算了，还是叫你芜姑娘吧，你一定要替朕照顾好王兄。”

“放心吧陛下。”

“墨儿呢？”童岸苏问芜念。

“墨儿不跟我们走。”

“他爷爷喜欢小孩，就留在长陵陪他老人家吧，我们属于江湖，不代表他也该属于江湖，我希望墨儿长大以后可以自己做决定。”刘得淏说:“我们已经和父亲母亲告过别了，此去草亭，不知何时再相见了，照顾好刘墨，我也希望他长大以后，你也可以尊重他的选择。”

尹晟麟点点头:“他若选择长陵，我随时欢迎。他若喜欢江湖，那就随他去。”

“还有很大的挑战在等待你，我不想插手政事了，但若陛下需要，我随叫随到。临行前只有一句话送给陛下，有些事情，不是因为它有意义而去做。”刘得淏扶芜念上马，四人最后作别。

“谨记王兄教诲。”

“后会有期，陛下。”芜念说。

“有缘再见。”刘得淏和芜念快马加鞭，消失在了远处。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尹晟麟对童岸苏说:“走吧，回宫。战争才刚刚开始。”

……

城门外，几个人正看到送别的这一幕。

“盗王，看似没有豪情壮志，却有英雄本色。”

“皇盗，果然是盗亦有道。”

“不过，我们驱魔人可是盗亦无道。”

(第一卷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