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艳眯起眼睛一直盯在门外，像揣着什么心事。袁城在兜里摸出一根烟来，递了过去，“想什么呢？”。

“我能想啥”，闻艳的声音变得很淡，“跟你说点我的事，有兴趣吗”，闻艳收回目光，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安宁。

“你们背后都管我叫小马子，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无所谓啦”。

“扯淡，小马子咋了，小马子里就没好人啦”，袁城略显激动，印象中的她虽然放纵却不失义气 ，刚回来那会，能拦在自己和高帅斌之间就足以证明。

“嘘”，闻艳的手指拦在了袁城的嘴边，“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没白认识你一回，你以为谁生下来都想做个马子吗，我这一切都是拜他马卜斋所赐。我小学在光荣二校，离你们回中不远，马卜斋当时是回中的一棍，在初二就不念了，整天带着一帮人在附近的各个学校晃悠，我在五年级的时候，这（闻艳指着自己的*）就起来了，一天放学，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他给截了，在一个楼洞里他把我给上了，他威胁我要是告诉家里就弄死我。那会我爸刚和我妈离婚，我一个人哭了三天，可我妈根本就没有问过我一句，后来这事被他底下的人传了出去，在学校里，同学们都开始躲着我，再后来就有人在背地里喊我小马子，连老师都很厌恶我，我她妈的一想，干脆不念算了，后来学校的教导主任找到了我”，闻艳顿了一下，“你知道我怎么上的铁二吗”。

我也有些纳闷，闻艳既然辍学，怎么还会上铁二呢?

“这也多亏了那个教导主任，他把我找去了教导处，一边安慰我，一边用手摸着我的头，后来他把手伸了进来，我被吓哭了，他说如果我让他那个，就能把我送去初中...”，闻艳叙述的很平淡，好像这一切根本与她无关。

“畜生！”，袁城在惊怒之余是切切的愤恨，又一个老涂之流，“你怎么不去告他”。

“告什么？那不过是一个买卖，我付出的不过是残破的一角，得到的是一个继续能上学的地方”，闻艳脸上淡淡的苦笑，没有一丝的恨意，“我有了着落，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马卜斋找上我，我就跟了他，你知道什么叫破罐子破摔吗，就我这样的。我去铁二不久，他就被少管了，我也因为和徐爱国他们打架被送去工读，我有时就想，如果我不被他糟蹋，我会是什么样呢”，闻艳又眯起了眼睛。

闻艳的遭遇让袁城在心底生出股子保护欲，“想过要报复他吗？”。

“以前想过，我和一些混混们在一起，就是想借他们去报复他”，闻艳苦笑了一下，“不想一个个听到他的名字，都没声了，不过你也别失望，以大勇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对付他”

“唉，我怕的是这几天他就会打上门来”，闻艳的话加深了袁城心里的负担。

“二龙认识吗，大勇的铁子，五爱街的老大，不说在咱省城一脚乱颤，起码和平没人不给面子”。闻艳一展眉头，盯着袁城道。

“你说的是龙哥吧，脸上有块大刀疤的那个”。

“对，对，就是他，马卜斋在回回营好使，但在二龙面前，那就是个孙子，这次要是干了马卜斋，你也算是帮我报仇了”，闻艳兴奋了起来。

“怎么找他？”，袁城心也豁然敞亮开来，这位老大之前有过话，有事可以去找他。不管是不是说说而已，可总算是有了些希望 。

“五爱街边上的小南加油站知道不，那有个荣达货贸公司，就是二龙开的”，闻艳的手紧紧的攥着袁城的胳膊，“你要是能干了马卜斋，我就再做回马子，我的身子虽然不值钱，权当是报酬了”，说着闻艳又把身子贴了过来。

袁城坐的箱子靠近墙角，闻艳靠过来的时候，自己连侧身的余地都没有，脱去大衣的她，里面穿的是一件高领毛衣，闻艳说的不假，她那胸部突起的就像两座小山包，袁城想起身，却被她的身子压了下来，整个松软的胸部顶在了头上，闻艳的眼里透着以前的那股子风骚，袁城浑身一颤，一股热流从丹田直冲头顶，没有镜子，估计现在的脸绝对要比刚才闻艳冻红的脸蛋红的多。袁城哈下身子，蹭的从她的胸下钻了出来，终于领略到了什么叫‘胸器逼人’。

闻艳没有料到袁城反应如此，在她看来，能在守台球社这样的地方，特别是身边还有女孩围着，肯定会抗拒不了她的诱惑。

闻艳盯着袁城像似在看着一个外星人，“真他妈的奇了，还没有哪个男的能从我身子跳出去的，靠！”，闻艳又惊叫道，“你不会是阳痿吧”。

“谁阳痿啊，有这埋汰人的吗”，袁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闻艳的眼睛有瞄向了袁城身下，手突然袭了过来，还没弄明白她要干嘛，闻艳的手已经握住了他愤怒的小鸟。

“咦，挺正常的啊”，闻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明白了，你原来还是个雏啊，没关系广州那实行包红包，要不等完事我也给你包一个，顺便再教教你一些对付女孩子的手段如何”。

袁城挪开了闻艳的手，干咽了一下道，“闻艳，你不会是把我也看作和徐爱国他们一样吧？说真的，我要因为这个和你做，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了”，袁城说的是实话。

“好啦，好啦，我这残花败柳的，你也看不上，不缠你了，去忙正事吧”。

闻艳就是闻艳，虽然大不了两岁，但在社会上的阅历要比袁城多的多，特别是脸皮也要厚得多。即使是在今后的二十几年间，依然保持着胸猛的英雌本色。

在小南加油站旁的热闹路上，有一个面积不大的院落，里面是一座老式的二层小楼，在院门两侧的石柱上，‘荣达货贸公司’的牌子非常醒目。院子里停着一台小型的货车，还有一辆老式的北京吉普。收发室没人，袁城进到了楼里。在靠里的一个房间里有声音传出，从门上的玻璃看去，几个人坐在办公桌上正摔着扑克。

“谁”，有人问道。

袁城推门走了进去，“我来找龙哥”。

几个打扑克的停了下来，全都斜眼看了过来。

“你是大勇的弟弟？”，说话的是一个烫着爆炸头的，好像跟着龙哥去过台球社。

袁城点头嗯了一声。

“跟我走吧，龙哥在楼上”。

在龙哥的办公室门口，爆炸头回身嘘道，“等会，龙哥还没办完呢”。

“什么还没办完？”，袁城不解。

“一会你就明白了”，爆炸头笑的有点邪，“这都快半个钟头了，龙哥真他妈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