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去太原街转转”，闻艳的脸上没有一丝劫后的惊恐，刚一见面，拉着袁城就往外走。

“能行吗，要不先休息一会”，袁城有些担心闻艳的身体，昨天一晚上，即使没有被动刑，肯定也被折腾的够呛。

闻艳看了一下点，“回来再歇着吧，现在不走就赶不上趟了”。

“怎么个事？”。

“道上再说”。

上了那辆二八大踹，闻艳显得很兴奋，“昨个我去了店里，把开店的事情和大勇说了”。

“勇哥怎么说”，袁城担心的是大勇那不好交代。

“能怎么说，我不早告诉你了吗，他是绝对的支持，他还透露一个消息，今天开明头上的那家门市要往外招租，早先那地是轻纺局的一个下属公司，现在公司黄了，盯着那块地的人不少，我怕去晚了，咱连个毛也捞不到了”。

闻艳说的这个门市，袁城还真有印象，以前去逛街的时候，那是必经之地，守着民主街和北一马路的大角，两侧皆有宽敞的橱窗，的确是块黄金地段。

门市的匾额已经拿了下去，在大厅中间的写字台后，一个模样端秀，年纪约在二十三四岁的女子正在给前来承租的人们登着记。在登记的人里，除了大勇，还有一个熟人，一个让袁城恨不得捅上他一刀的人，铁强。

看到俩人，大勇一边打着招呼走了过来，“小弟也来了，艳子，我帮你登完了，走咱先回去再唠”。

“二铁怎么来了？”，回到店里，袁城锁着眉头问道。

“他他妈的属猫的，哪有便宜往哪来，不过现在还没有定妥，最后拍板的是轻纺局的办公室主任”。

袁城瞅了瞅闻艳，又看了看大勇，“没戏了，这轻纺局咱也没有认识的人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袁城有些闹心，点着一根烟，在店里来回踱着，想过再去找剑锋他爸，可刚麻烦过人家，这口实在是无法再张了。

“行了，还不够你闹腾的，这事我说不成了吗”，勇哥拉着袁城坐了下来。

“快说啊，和我还绕什么弯子”。

“我和他们以前公司的人打听过了，这主任有个毛病，平时对下属的女员工爱动手动脚，占些小便宜，我们现在看看能不能从这方面下手”。

“什么意思，让我们设个局子？”，袁城怔怔的看着大勇。

“要是不行，老娘我亲自出马，拿下他”，闻艳大咧道。

“你可不行，你这人高马大的，还不得把他吓成阳痿啊”，大勇撇了撇嘴。

“你啥意思，埋汰我不够漂亮是不”，闻艳眼睛一瞪。

“行了，你就别跟着上药了，就是行我也不能让你去”，袁城冲闻艳做了个闭嘴手势。

“艳子，我不是说你不够漂亮，论模样，谁要是说你难看，我跟他急，关键是，人家说这主任喜好娇小类型的，小弟，这件事看来只有你出马了”，勇哥转头冲袁城笑道。

“我，我出马能有什么用，我也不是女的”，勇哥这话有点让袁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还记得，当初你那台球社有两个经常去的女孩不”。

“记得，她俩还帮过我呢，她俩又怎么了？”，袁城不解道。

“姐俩里的那个妹妹，就哈尔滨来的那个，现在咱南站这片很红”。

“红？她红和我们这事有什么关系”，勇哥说的让袁城越来越糊涂了。

“这妞在明都（一家南站附近的夜总会）走场，玩的是一码的现代舞，明里是演出，暗里也做那个”，勇哥嘿嘿笑道。

袁城笑道，“勇哥的意思，是让我找她帮忙去拿下那个主任？她既然能出来做，其实我俩谁去还不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这小妞脾气大着呢，她接的全是南方来的老板，出手大方，本地的一概不理”。

“那我去也不一样，再说我和她不是很熟”。

“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一次我去明都，请她喝了杯酒，也不知道怎么，唠着唠着就提到你，这妞子对你印象不错，一个劲的夸你”。

“袄，啊！”，闻艳在底下暗暗使劲的掐了袁城一把。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激动也不至于这样吧”，勇哥没有注意到闻艳在下面的动作，大笑道。

嬉闹了几句，袁城和大勇分起工来，大勇提到认识之前门市的经理，由他去请这个主任出来，问题不大，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妹妹是否能给袁城面子同意此事。

八十年中后期，出现在中国大陆的夜总会和电影里那些香港的夜总会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香港的夜总会多以小姐陪侍为主，大陆夜总会更像是现在演艺吧的前身，多以欣赏节目为主。在北方，娱乐场所少得可怜，偌大的一个省城，像样的夜总会不超过三家，明都就是其中之一。到在夜晚，这里更成了一些有头面人的炫富舞台，来这里消费成了一个人的身份象征。

夜总会的正式节目都要在八点半之后，在这之前多是播放一些轻音乐，中间再穿插几段慢舞，谈情搞破的也多在这段时间下手。袁城和大勇来的时候还没到八点，里面正在放着慢四，池子中间，有几对男女在昏暗的灯光下贴在一起，随着舞曲的节奏，在原地蹭着。

有眼尖的服务员看到俩人，马上跑了上来，冲着大勇一阵的点头哈腰，“勇哥，老位置给您留着呢”，说着把俩人引到了靠近舞台前的一个圆座上。

“四扎啤酒，一个果拼，余下的小费”，大勇扔给服务员一沓票子，足有三四百元之多，那架门绝对是装逼招雷劈。

服务员一躬到地走了，袁城不由得好气，也不好说什么，不一会啤酒和果拼送了上来。大勇斟了两杯，“看你那个小垫样，心疼钱了咋地，不是哥说你，来这儿，钱就不叫钱了，今天是我俩，将来你要领着你的客户过来，记着，出手一定要比这阔绰，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一个气势，要让和你做生意的人觉得你有这个实力”。

这话听起来蛮像回事，可又觉得哪有不对，袁城也懒得争论，一杯下去后，音乐停了下来。舞台上，几个乐手模样的人走了上来，在台的一侧找好了各自的位置，接着一个身着大开叉亮片旗袍的年轻女人走到了台前的麦克旁，开始介绍今晚的节目。

几首流行歌曲过后，乐队下去，主持人又走了上来，“下面有请来自哈尔滨的宋巧巧小姐为大家送上最为疯狂的霹雳摇滚现代---月光迪斯科”。人还没有上来。台下掌声和口哨声不断，看来哈尔滨的妹妹在这是倍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