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一个少年出现在了河边。

楚别打量着他的模样，有点眼熟，她试探着开口，“小鱼？”

“是我呀，怎么你难道都不记得我了么？”少年委屈巴巴的小脸，十分招人爱。

可楚别本能的觉得不太正常，再细一琢磨，确实不对，那个所谓的小鱼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又更不可能对着自己叫别人的名字了。“不记得，不认识，别装了。”

少年的面容渐渐扭曲，最后竟是浑身都化作了一团黑雾。黑雾中一张腐烂的脸庞若隐若现，“也是，你自然记不得了。”

楚别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即便是已经修炼有些日子了，但看到这些鬼怪，却还是难免心肝一颤。看来等这次活着出去后，该去进行一些实践的训练了。“我为何要记得你？”

“哈哈哈！你怎么能不记得我？”那张脸庞上的表情十分可怖，“是你亲手抹杀了我的存在啊。”

“我...抹杀了你？”楚别疑惑，似乎她所遇见的人，都比她还要了解自己。她的过去...是真正存在的吗？如果存在，那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能来到这里，不也因为你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故事吗？”

属于自己的故事...楚别认真的回想起了那幅壁画，那个人，是自己吗？她禁不住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恶魄？”

“啧，难为你还能想的起来。”黑雾讽刺道，“兜兜转转，你最后不还是要来到我面前，现在这般弱小的你，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你！”

“现在给我跪下，向我求饶还来得及。”

楚别抿紧了唇，它说的没有半点错，现在自己的水平，也就欺负欺负弱小的鬼怪，遇上稍微强点的，便要依仗阿月和雪逢了。武斗不行，智取可否？她十分认真地考虑着，给它讲道理成功的可能性。

“你只说我抹杀了你，可你为何丝毫不提原因？”楚别的声音顿了顿，似是在思考，“你虽为恶魄，却也是魂魄之一，如若压制得当，没有人会抹杀自己的一魄吧。除非——你有了自己的思想，你在试图改变原主人的思想，你在使她走向一条不归路。”

黑雾的形态似乎涣散了一下，再次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甘，“那一年的悉水，爆发了一场大战，是天界同魔界的生死之战。”

“那一战，魔界本可以胜，她也本可以凭此战成为魔界的功臣。”在讲述中，黑雾对她的称呼不再是你了。

“天界领兵的人，是她的旧识好友。在那一战爆发的前夕，她们相约悉水河畔，好一番开怀痛饮。那人对她毫不设防，就那样醉倒在了她的身边。”

“她完全可以杀掉他，哪怕将他绑起来，等战争结束再放他回去也可以。但她没有...”

“她察觉到了我对她的影响，竟是干脆的将我磨灭，毫不留情。”

“但你应该知道，魂魄对人的重要性。她缺了一魄，心神不稳，在战争中被重创，流落人间，隐匿辗转数百年。”

“她后来沦落至死，是她的报应！”黑雾忽的大笑出声，但声音中却有着几分悲凉，不知是在哀悼被磨灭的自己，还是在心疼那个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