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们的嫂子，其实叫你嫂子的人还多着。”

程易稍稍眯眼，“还有叫你婶婶的，好像还有叫奶奶的。”

“奶奶？咳咳……”景辞一时间没忍住，咳了起来，“你辈分这么高吗？”

“嗯，家里人比较多，辈分也就稍稍复杂了一些。”

景辞稍微往后撤了一点，“等等，我好像没说过我要嫁给你。”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谈过了吗？”程易稍稍皱眉，握紧了她的手。

“什么谈过了？”景辞脑子里关于这个话题的记忆为空白。

“当时说好的是，娶了你，当然要睡了。”程易沉眸道，“现在反了过来，那就是睡了，一定要把你娶了。”

“什么娶来娶去的。”景辞转眼看向车窗外。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说过我要嫁给你？”景辞反问道，又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十指交叉搭在膝上。

“在Y国的那天晚上，你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辞妹，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愿意嫁给我了。”

景辞眸色一暗，反手就给了程易一拳，直接打在程易的大腿上，“你还有脸提？”

司机小张此时此刻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打扰了后座两位的吵架兴致，等红灯的时候也只敢缓踩刹车把车子平稳地停在线内。

程易清了清嗓子，抬手看了看时间，很识趣地换了一个话题，“沈小姐马上就到医院了。”

“她怎么来的？”

“专机接送。”

半个小时后，景辞站在天台，深吸了一口气。

程易看出她有些紧张，抬手轻轻拍了拍她风中更显单薄的背，然后揽住她的腰。

“冷吗？”

“不冷。”景辞垂眸看了自己的手一眼，“程易，我是个坏人。”

“巧了，我也是。”

“我准备要做好人了。”

“我陪你。”

景辞扭头看向他，“你怎么都不问为什么？”

程易抬眉答道，“你不说，有你的道理。”

“那你就不怕我以前杀人放火？罪孽深重？”

程易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一些，垂眸看着她，“杀人放火，那就都算在我头上，到了轮回的时候，都是我的罪孽。”

“你清清白白，罪孽都是我的。”

“我只知道，这辈子你是我的，好坏都是我的。”

远方天际线上出现了直升机的影子，划过静谧的碧空，驱散一群麻雀，近乎要划破空中的低云，伴着响声，携来掺杂着春天的风，落在他们面前。

舱门打开。

景辞抬眸看向舱门。

一袭黑裙的沈年岁站在台阶处。

她戴了口罩，只露出的眉眼里清澈如旧。

沈年岁的头发长了。

景辞轻抬下巴，朝她走过去，却始终是忍不住勾起唇角，润了眼眶。

“阿辞！”

沈年岁笑着摘下口罩，然后跑下台阶，朝她飞奔过来。

飞扬的裙角在风里肆意张狂，那像是一朵黑色的狂花迎着难恣意大笑，努力奔向自己的光。

两人抱紧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又倒流回从前静谧的日子。

景辞揽住她的肩，然后埋头在她肩窝处，深吸了一口气。

“阿辞，我想你，每天都在梦里想你。”

“嗯…没事就好。”

沈妈妈在后面跟着下了飞机，远远看着景辞和沈年岁抱在一起，露出了一个笑容。

天台辽阔，风从这头刮到那头。

一边站着沈妈妈，一边站着程易，她们在正中相拥，抱起整个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