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别的地方一样，雪下得太大了，熊子山上虽然树木颇多，但也耐不住这极寒，许多树都已经落光了叶子，枝上结满冰霜，有些枝头冰似乎融化了又结，垂下来冰锥又尖又利。

稍稍一震就掉了下来，那么高落下来，要是砸在人身上，运气好的也得受点伤，要是运气差，那可就说不定了。

而没落光叶子的，也就是那些四季苦寒松，不过叶子也都结满冰霜。

山上寒气很大，四周都是树叶，寒风一吹，吹得枝丫上的雪落下，时不时落下一些冰锥。

从山上走上去，覆盖雪的路极为难走，一不小心，又给滑下来，慕璃都走得小心，但旁边的男孩，似乎一点儿都不难走。

“小晏，你经常走山路吗？”怎么走得比她还轻松。

元晏看了她一眼，道：“我学过武。”

学过武，这就难怪了。

“那你武功高不高？”

慕璃好奇问道，心里暗道：这小家伙了不得，小小年纪，长得好看，读过不少书，还学过武，要不是有个寒症的身体，简直就是个无缺之人了。

“不知道，没跟人打过，不过我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并不是跟人打架。”元晏摇头说道。

慕璃颔首，其实她刚才也是随便问的，他这点年纪，再强能有多大武功。

看着前方的山，跟其他季节的遮天荫蔽不同，冬天的熊子山，到处是被雪覆盖的景象，反射的光线落在地上，半点不会有阴暗感觉，反而十分明亮。

慕璃带着他走了很远的地方，便跟他介绍这座山夏季的样貌，说自己来这山上最常做的事情。

元晏听得很认真，神情因为她的讲述而微有变化，慕璃暗自点头，这小子真是个好听众，光这认真的态度就让人心中喜悦。

元晏沉默着，看着她好半响才道：“姐姐，以前你为了不饿肚子，经常来山里找东西吃吗？”

“是啊。”慕璃看着前方，银装素裹的一片景致，点头道。

想起刚来的那阵子，简直饿到头昏眼花，家里那点米，餐餐吃白开水的粥，还吃不饱，饿得有时候连猪食草跟鸡食草这种东西都煮到粥里去加量，可还是很饿。

还是饿得来山上找吃的，别的山没有，就来熊子山，天天爬着山来找野菌子野菜，运气好的话，每天能找那么一两斤的野菌子，运气要是不好，只能用一两颗菌子来形容了。

被蜘蛛蝎子蜈蚣蛇等东西咬过，这些东西其实不碍事，有灵泉水在，一点毒毒不死她，最惨的是要提防蚂蚁了。

该死的蚂蚁遍地都是，每次都要被咬得又麻又疼，在脚下涂了驱虫草，也还是没多大效果。

看着元晏满脸的心疼，一脸‘姐姐你受苦了’，慕璃就觉得好笑，使劲揉了把他的头发，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日子好啦，吃得好穿得暖住得也好。”就是死宵夜的功德太难办了。

元晏却想：她现在的生活哪里好了？

一想到她那个家那么吵，那么小，那么简陋，他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