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软成了面团，想挣扎已经枉然。

……

消停之后，庞耀宗回到了驾驶座上，稍作休息，然后一声不吭发动车辆，快速驶离。

一路上，董小宛斜躺在后座上，俨然一具女尸。

快要到小区门口了，庞耀宗才回头喊道：“赶紧把衣服穿好了，让邻居看见了多不雅观。”

“都这样了，还要啥雅观呀？”

“这不是已经恢复正常了嘛，快点，把衣服穿好了。”

董小宛强忍着浑身酸痛，窸窸窣窣穿起了衣服。

车子刚刚开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庞耀宗说：“你下车回去吧，我就不进屋了。”

董小宛懒得搭理他，慢悠悠下了车，脚步轻乏上了楼。

进屋后，身子一软倒在了沙发上。

正在犯迷瞪，突然就听见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她知道是孙超圣来了，却故意躺着没动，心里面在暗暗埋怨：算是个什么男人呀？关键时刻竟然做起了缩头乌龟。

想到这儿，禁不住泪水潸然。

孙超圣进了屋，见董小宛在哭，满脸倦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骂道：“庞耀宗这个狗杂种，老子要灭了你！”

董小宛哭得厉害了，泪水稀里哗啦，小河一样往下流。

孙超圣走过去，抱起了董小宛，关切地问：“庞耀宗欺负你了？”

董小宛只是哭，不说话。

“你倒是说呀，他究竟怎么你了？”

董小宛不紧牙关，一字不吐，泪水流进了口中。

“庞耀宗那个表子养的，他……他没吧你怎么着吧？”

董小宛伏在了他的肩上，一下一下拍着孙超圣的后背，嗔怨道：“我都跟你说好了的，为什么不赶紧来救我？”

“隔得太远，紧跑慢跑还是迟了。”

“用不着找借口，你一定是怕他。看来我看错人了，想不到你竟然是个胆小鬼，你要是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

“你想干嘛？”

“我就去死……”

“胡闹！你说我怕他？我会怕那个老杂毛吗？”

“怕，肯定是怕！”

“你怎么那么肯定？”

“因为他官职比你大。”

“去他奶奶个锤子的！就算怕，我也是为了你着想，要不然，非宰了狗杂种不可！”

“别遮掩了，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把我带下楼的时候，看得你的车了，可你为什么装作没看见？”

沉吟片刻，孙超圣说：“我不是装作没看见，是想抓他个现行，结果跟踪了半天，让他给溜了。”

“你在后面追了？”

“不光追了，还到处找了，可找来找去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到底把你带到哪儿去了？”

董小宛说：“他把我带到了一片坟地里。”

“坟地？”

“嗯。”

“去坟地里干嘛了？”

“他说了一大通吓人的话，把我吓晕了。”

“说啥了？”

“他说他中邪了，要我去帮她驱邪。”

“这个狗娘养的，他竟然带你去坟地里？”孙超圣察觉到董小宛说得有点儿玄乎，有点不合常规。

“他去那种阴气重的地方，是为了以鬼治鬼。”

“还有这种事儿？”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就是那么说的。”

“他没强迫你吧？”

“没……没，没有。”

“真的？”

“真的没有。”

孙超圣去卫生间拿来一条毛巾，帮董小宛擦干了眼泪，说：“小宛啊小宛，我说良心话，我对你怎么样？”

“我知道你对我好，真心实意的好。”

“真心话”

“嗯。”

“既然知道我对你真心好，为什么还要骗我？”孙超圣说完，长叹了一声。

董小宛急了，赤白脸说：“我没骗你，真的没骗你，只是……”

“只是怎么了？”

董小宛没说话，深深埋下了头。

孙超圣站起来，脸色阴沉，异常难看。

他来来回回走着，徘徊了几圈，戛然站定，瞪大眼睛吼道：“董小宛，连你都在拿谎言骗我？还有谁值得我相信？”

董小宛僵住了，额头上沁出了明晃晃的细汗。

孙超圣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地嚷道：“他们处处跟我作对，还挖空心思诬陷我。而你呢，不但不帮我，反而还跟他们同流合污，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没有。”

“你不承认是不是？”

“我……我……”

“心虚了是不是？”

“没有，真的没有。”

“我又不瞎，你阳奉阴违，表面上服服帖帖，可背后都做了些啥？”孙超圣疯了一般冲过去，双手抄起董小宛，朝着卧室走去。

他把董小宛扔在床上，然后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董小宛被吓懵了，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你这个妖精，骗子，看我不让你现原形才怪呢！”孙超圣歇斯底里，完全疯了。

他跳下床，从地上一只拖鞋，高高抡了起来。

但最终没有拍下去，伏在床上哭了起来。

哭了好大一阵子才慢慢平静下来，紧紧拥住了董小宛。

“你是不是嫌我了？”董小宛小声问他。

“没。”

“我脏。”

孙超圣叹口气，说：“我也一样。”

“可你在恨我。”

“我在意你，所以才恨你。”

“那我们再好一回吧？”

“不，不行，我这会儿没有心情”

“好吧，我不强迫你。”

“你先告诉我，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起照旧。”

董小宛叹息道：“没想到，事情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都是天意作祟，怪不得我，也怪不得你。”

董小宛说：“我是一个脏女人，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

“胡说八道！怎么就白活了？”

“要是传出去，谁还要我呀？”

孙超圣彻底平静了下来，他满脸坦诚地望着董小宛，说：“我倒是盼着没人要你，那样的话，我可以和你光明正大一起生活了。”

“你就别逗我了。”

“不，不是逗你，我说的是真心话。”

“真心话？”

“是啊，如果可能，我娶你做老婆。”

“你娶我做老婆？简直是痴人说梦。”

“怎么就痴人说梦了？”

“一个有家室的人说这样的话有意义吗？”

“有啊，当然有意义了。”

“意义在哪儿？”

“我那个家已经名存实亡了，只差一张纸的距离了。”

“鬼才信呢。”

“我说的是实话。”

“就算你能离婚，也未必就能娶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干净。”

“不，在我眼里你很纯洁。”

董小宛缩了缩身子，小声说：“你要是真心不嫌弃我，这就要了，我才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