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幻无极
作者:夜空朗月 | 分类:玄幻 | 字数:60.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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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忘川真人讲道
“真是怪物。”赵焱推开前来欲扶起他的同窗,对宋子安红着眼大声喊道,不知是在发泄胸中不满,还是在恐惧对方的实力。
这原本是属于他的主场,属于他的荣耀,无奈竟然被一个外院本不如自己的武夫给打破了。
赵焱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爬了起来,浑身似乎被自己的五行灵火给烧伤,他拂袖抹去脸上鲜血,带着半落魄半沉重的心情,独自一人踉跄离开。
他自然是连忘川真人的讲道也不打算听了。
看着赵焱离开的脚步,那位声音很冷的道院师兄低声喃喃道:“堂堂五行火体居然被自己的灵火灼伤?”
他其实不知道的是,宋子安的拳头在与赵焱的五行灵火之掌触碰之时,拳头上的九天玄火便趁机融入到对方倒卷的火焰之中,方才将对方给烧伤。
若不是之前看到过“新生须知”上所写不能在学院随意伤人,即便比试也应以友好切磋为主,绝不能随意杀人,宋子安释放的九天玄火可能会更强。
当然他还有一部分的考虑是目前还需要尽量隐藏自己的神通。
只不过从结果来看,九天玄火神通的使用刚刚好。
这场比试在众人的不解与唏嘘声中结束,纷纷向论道堂走去。
但有少数几位师兄师姐并未第一时间离开,依然沉静在刚才战斗的思索当中。
纷杂的离开人群中偶尔能听到有些学子的遗憾声,甚至是恨铁不成钢的怒声。
毕竟长久以来,大家都将天赋资质在修行中看得极重,如今赵焱被莫名击败,直接打击了他们很久以来的认知,甚至会直接干扰到一些年轻学子的道心。
更不用说有些师兄师姐分明看出赵焱的境界还在宋子安之上,这怎么能让他们不吃惊。
当宋子安的视线在旁观人群中搜寻林惊云身影时,发现这厮已经灰溜溜逃走了。
他本来就不指望对方会在自己胜利后能遵守之前的约定,只是宋子安已打败他心中的依赖,所谓的道院新生荣耀,已经足够给他以沉重的打击。
想必那家伙应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不敢再来恶心自己了,宋子安暗笑道。
洛心姑娘从若有所思中走来,拍了拍宋子安肩膀,笑吟吟道:“干得漂亮,有两下子嘛。”
“小师叔快来了,你还是赶紧去清洗一下吧。”
宋子安点点头,先行离开,西达文连忙跟随在一旁。
这货被刚才的情形给震惊到,都忘了第一时间去论道堂。
等宋子安两人再次来到论道堂内时,他们一大早所占的位置此刻已经被别人占去。
论道堂也早已坐满,两人只好坐在了堂后墙壁旁的空地上。
没有位置的人太多,因此宋子安周边全是不管不顾坐在地上的人,显得很挤。
这时洛心向后撇了一眼,放弃了堂首侧边为她预留的位置,快步来到宋子安这边。
这是她来学院后第一次有模有样来学堂上听道,所以老早就跟忘川师叔预订了堂首仙师侧旁的座位。
这时满堂学子的视线随着洛心欢快的步伐而移动,最后来到堂后墙边。
顿时众学子向两侧挤开为其让出足够位置,宋子安所待的地方瞬间宽敞了不少。
刚才宋子安跟赵焱比试时,洛心就上来悄悄话问他,雀儿去哪了?
宋子安回复说打完架再告诉她。
此刻看着洛心期待的眼神,宋子安伸出左臂,指了指手腕处的铜镯。
洛心了然,其实初次在学院见面时,洛心已经发现宋子安所带的铜镯不一般,应该是个储物类法器,但比常见的储物袋储物盒之类的品级要高很多。
因为光是铜的材质她都没有看透。
洛心请求宋子安让自己进去找雀儿妹妹玩,当即被宋子安婉言拒绝了。
一般而言各种法器法宝上都会被主人烙上印记,外人想要硬闯入或者使用,都是无法实现的,必须先抹除原有印记,或者得到主人的允许。
印记可以是血印或者精神类印记,宋子安从出生起就带着这个铜镯,但是从小到大也并没有在其上烙过印记,也不懂这些。
但宋玲儿曾经想要神识进入却被阻挡在外,这说明宋子安这个铜镯本身就带有印记禁制,应该是其生父生母设置的。
因此宋玲儿但凡想要神识进入,就必须得老老实实跟紧宋子安一起才行。
宋子安听到洛心的请求,惊出一身冷汗,四面境还放在里面呢,这个物品绝对不能暴露。
于是他不好意思道:“雀儿在睡觉,等下课后,咱们去武院校武场,那里没人,我把她给你喊出来,怎么样。”
洛心当即喜笑颜开,嗯了一声回应。
辰时正马上快要到了,这时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门口,宋子安感觉很熟悉,本能地望了过去。
只见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左手扇着那把水墨折扇,潇洒自如的走了进来,正是师兄方云山。
如此儒雅不凡的身姿作态再加上他在学院本来就不菲的名气,竟是惹得一众师妹在周边人的言语讨论间“哇、哇”大呼起来。
第50章 忘川真人讲道
很多新人只是听说过他,却未曾见过,此刻第一次见,瞬间芳心暗生,眉目间透着不与人说的花痴。
看着这些不明所以、激动万分的年轻师妹们,部分入院较久的师姐只是微微摇头笑而不语,而很多的师兄师弟则是如遇大敌、面带醋色。
方云山自然是很熟悉这种场景,也十分享受。
每每在公共场合,他喜欢最后一个入场,听见众多迷妹的欢呼,看到同窗师兄弟对待自己如临大敌般的神情,便心情美好的想要喝上一壶。
宋子安本想上去打声招呼,后来觉得还是不要破坏人家营造出来的氛围为好。
方云山脸色沉静,目不远视,因此并未看见宋子安。
他只瞅了瞅前两排的位置,鼻头轻蹙,最后盯着一个位置,看向坐在那的一名学子的面庞。
那名学子一看就是新生,感应到同院方师兄的目光后,赶紧一个激灵抬起屁股瞬间站起,急忙来到方云山面前,笑着摆出一个请的姿态。
方云山轻轻一笑,也不多言,收起折扇,朝着师弟儒雅一谢,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个现成的位置。
宋子安轻轻一笑,他觉得方云山引起的动静并不亚于刚才论道堂外自己和赵焱对战所引起的。
片刻后伴随着一阵清风,身穿白墨道衣的忘川真人款步而来,依然是风姿卓绝。
她头束道髻,上插卯酉簪,腰间青葫芦,一颦一笑皆有无限韵味。
相比之下,方才那些年轻迷妹身上的韵味便要寡淡太多。
随着她的到来,论道堂顿时变得一片安静,鸦雀无声,连最闹腾的学生也不闹腾了,算是对忘川仙师的尊重。
忘川真人见到侧旁空出的蒲团,目光在众学生中扫去,发现洛心在后面席地而坐,神色稍有犹豫,视线一挪便看到了宋子安,仿佛想起了什么,面带微笑轻轻点一下头。
忘川真人的动作极为轻微,很难被发现,甚至宋子安自己都没有察觉。
而这一幕却被一些师兄师姐发觉了,他们顺着忘川真人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宋子安身上。
他们的心情再次激起波澜。
先前的比试碾压,后来的洛心悄悄话,此刻的忘川真人的点头关注,都让他们心中对宋子安的惊异和疑问近一步增加。
但无论每个人怎么想,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那便是这位刚入武院的宋师弟绝对不可小觑。
向后看来的视线中当然也包含了方云山,当他望见宋子安的一瞬间,浑身鸡皮疙瘩骤起,脸上的温雅顿时变成惊讶。
随即忘川真人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后,又轻飘飘返回堂首,很自然地坐在蒲团上,开始讲道。
其实她来学院后课讲得很少,一般也只喜欢给入院不久的新生讲。
宋子安不晓得能否听懂,毕竟这里不是武院,他只是竖起耳朵听,毕竟之前听说是针对新生的讲说,想必应该不会太难吧。
窗外黄叶飘落,有清风徐来,拂起了忘川真人鬓角的发丝。
她嘴唇微动道:“昔日有道友对我说,天地大道皆不可言说,唯有‘印心’二字。”
“外人所能教的,是极其有限的。”
只听缓缓清音如山泉流淌、谷涧鸟鸣般传来。
“况且近一千多年以来未曾见有人渡劫成仙,为何诸位还要前来修行?”
见下面众学生间稍有骚乱,忘川真人继续说起。
“为了变强后好主持正义?为了响应家族号召?为了成为国之栋梁?还是为了去高处看看从未看过的风景?”
众学生茫然,面面相觑,好像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也有人跃跃欲试想要回答,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宋子安也是如此,最初他在宋府内习武单纯就是为了强身健体,现在是为了变强,干死所有敌人。
至于什么高尚的目的,压根从没想过。
忘川真人脸上泛起微笑,手指轻柔一招,腰间青色葫芦自动飞来,她仰头喝下一口道:“修行如饮美酒,可以大口喝,也可以慢慢品,既可以白日喝,也可以夜里饮。”
轻轻打了个嗝后,她佯装微醉,身形侧躺间一只手臂撑头,另一只手臂摇了摇葫芦道:“孰对孰错?没有定论,关键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此举惹得大家一哄而笑,顿时变得不再那么拘谨。
在大家热闹的讨论声里,忘川真人又悄悄趁机喝了几口酒水。
忘川真人掂了掂已经快要空掉的葫芦,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身形摆正,恢复正常坐姿。
“当决定开始修行后,虽说很难一开始就做到放空一切以至于心念通达,但可以从极小之处做起。”
“比如认真吃饭、认真休息、认真呼吸,用心感受自然而然的一切。”
“待足够时日后便会心清气宁,神与精气凝练合一,越发强大饱满。因此修行切忌心浮气躁。”
“还要记住,外人只是指引,外物只是辅助,想要变强只能向内而求。”忘川真人认真道。
宋子安扭头看到西达文这家伙眼睛睁得老大,在黢黑的皮肤对照下,发光的双眼显得格外明亮。
他边认真听边做着记录,而且不住的点头称是。
好像这话就是讲给他这种还没有聚气成功的学生听的。
宋子安觉得忘川真人所说虽然主要是针对练气士而言,但对自己这个武道修行者也颇有启发。
自己从小开始习武以来,哪一次不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放空一切杂念,将练拳当作跟呼吸一样自然。
催山谱中的每一式每一拳都如呼吸般被练了万次、十万次。
所以自己应该算是早已达到了忘川前辈口中所说的精气神凝练合一的状态了,因此在武夫的道路上进阶很快,至少在北州那群人中如此。
忘川真人喝完最后一口道:“刚才我已经说过天地大道不可言传身教,唯有‘印心’,那我们就来谈谈何为印心,又如何印心?”
“天地生万物,万物有象,皆为道象......”
“上药三品,神与精气,存无守有,杳杳冥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半时辰后讲道结束,忘川真人悠然起身,在众学子的讨论声中缓步离去。
宋子安虽然没有完全理解忘川前辈的道家语言,但感觉其中大部分所讲都是关于如何理解和领悟天地大道的。
而其中很大一部分关于“印心”的讲解,其实跟各家所说的“观想”有关,这应该是道家最早提出,如今各家都已采纳。
洛心拉起宋子安的胳膊就往武院校武场走去。
“等等我,宋子安。”一旁的西达文记完最后一句话,急急忙忙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