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石佛寺呀
作者:晨风鸟 | 分类:古言 | 字数:43.9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陈大夫
天师转过头去看齐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后方观礼之时,吾用了秘法,开了天眼,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正巧看到了后来进来的沈沉书种种行径。”齐良思及当时自己只是偶然扫了一眼整个大厅,正巧就看见了沈沉书与宫小姐二人行事亲密。
齐良自随天师入宫后,便被师傅悉心教导,所有景国大臣,无论品阶高低,全部认画识人,几年来反复学习、记忆后可只远观人身形就能分辨出此人是谁。
所以即使宫大人的千金,宫欣姑娘很少出入闺阁外,但齐良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她。
本这太后寿宴办得如此隆重,其中一层意思也是为景都各官员寻觅良配,也算是变相的相亲大会,若是互相看对眼了,借着宴会多加交谈也是正常之事。
原本齐良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虽然觉得宫欣姑娘不常出门,但还是有非常大几率对沈沉书抱有好感,毕竟翩翩君子,又因两国关系缓和之际,无论谁经过他身边时都会不自觉瞟上几眼的。
可后来齐良觉得自己想错了。
他一斜眼看见远在宴席末端的二人,突然贴的老近,宫欣姑娘仿佛已进了沈沉书怀里去了。
原本没打算再注意的齐良转而立马将视线完全转了过来。
正正巧抓住了宫欣悄悄递给沈沉书东西这一幕!
她给了什么?
齐良以为宫欣难道有什么计划,联合某个大臣,想与沈沉书一起谋和什么,目光立马犀利了起来,天眼直接开到了沈沉书手上。
只见沈沉书缓缓打开了手里一直紧攥着的布条,而齐良也在他手腕轻轻放下那短短一刻,看清了上面写了什么!
这字?
沈兄!
他想了很久,突然联想到自己之前到沈兄府上送东西之时,偶然间瞥到她散落在桌面之上的几张写过了的字帖。
那字迹不就和那布片上一模一样吗?
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沈兄被救回覃王府,盯梢的兄弟就没有见过她再从府内出来,为何会送出来一个求救布条,难道覃王对她不好?
果不其然,他看着沈沉书的眼神同他一样向覃王望了过去,本温和柔润的一人此时凌厉气势汹汹,一双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为首坐着的覃王拆吃入腹,一解心头之仇。
没过多久,沈沉书就借着宫欣姑娘晕倒之事,从太后寿宴上撤出,在后来宁国公出事之前都没有再回来。
天师听着齐良将在宴席上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与他听,眉头一皱只觉得事情不简单。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也说过这覃王最疼惜沈念念吗?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天师疑问着。
齐良也跟着摇摇头,他正是也困惑在这一点之上,久久想不明白。
“也对,为师早就觉得这覃王有些奇怪,本两边都不沾的人,怎么突然就换了风向,就因为你刚刚说的那什么,当初梁永街上侮辱了沈念念?若真如此,那该倒霉的也应该是我们,前几天那三个傻瓜皮蛇,非要去送死!好了,好了,不要再提这晦气之事。”
天师气气摆了摆手,简直恨铁不成钢,一丝一点也不想再提起那蛇家三兄弟。
转头接着和齐良说起来:“既然你知道了沈念念不在覃王府了,那你就设计设计,让沈念念能随你入宫一次!”
齐良点点头:“是,师傅。”
###
“公子,公子,宫府传来消息了!”小七笑着从门外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被牛皮纸信封举到头上来回晃悠。
“好了,不要张扬。”屋内的沈沉书一眼就看见了小七肆噱的笑,还有那个明显的通讯信封。
小七被沈沉书这样一吼,立马稳重了起来,安安静静把手放了下来,慢慢走进了屋内。
“你也不要再说小七了,毕竟这么快就传了信回来,他也很高兴不是吗?”
我从内屋里走了出来,昨日好好休息后,精神明显有了好转,身子也有了力气,眼神都熠熠生辉起来。
小七虽对我不是很喜欢,但见我为他说了话,还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接着把手里的那封信就递给了沈沉书。
沈沉书接过信,仔细从火漆上方一点的位置撕了下去,整整齐齐,很是好看,撑开信封口,双指一夹就把信从里面取了出来。
手腕轻轻用力抖动一下,那封叠得方正的信就散了开,里面的字也随之显露了出来。
“上面都写了什么?可有陈大夫家的地址?我好登门拜谢呀!”
我随着这封信靠到了沈沉书背后,眼睛紧盯着信纸上面密密压压的黑色字迹,虽不能完全看懂,但单拎出来的零星几个字却还是能看懂的。
“这个字我认识,陈,是吧!”我有些激动的指着信中我熟悉的几个字,因为里面有个陈字而兴奋不已,想着果然还是陈大夫找到了宫欣小姐,这才让她带话给沈沉书救了我,那可真真要好好谢谢他。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我,眼睛想要更近地看着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身子便也下意识随着脑袋跟了过去,等自己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竟是无意间对上小七吃惊的眼光。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陈大夫
这一反应下,才惊觉自己已经快要整个人贴上沈沉书的后背了,也忘了自己脚下不稳,直接一个踉跄向后面退了好几步,勉强稳住了身子,正巧错过了沈沉书因难过而低垂下的眼眸。
“多谢沈公子完成家父遗愿,若有幸,希望沈念念姑娘可以到此一聚,...陈护。”
沈沉书默默将信上的内容读了出来,明明上面的字单独我的知道意思,可为什么连在一起,里面的意思我就参不破了呢?
“陈护是谁?遗愿又是什么意思?”我其实早在沈沉书将信里内容读出来时,就已经清楚了上面写了什么,这时装傻也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念念,你不要难过。”沈沉书还是很了解我呀,他一眼看穿了我的伪装,眼神里又布满了我熟悉的心疼和怜惜。
我撑着一张笑脸出来,扬起头,“没事,我难过什么呀!我算是发现了,沈沉书,你怎么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沈沉书点点头,“是啊,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子。”
我强压下心中难过,道:“我们今日可否就去看一看陈家看上一看呢?”
沈沉书点点头,“可以。”
接着,转过头对着小七喊道:“小七,立刻备马车,我们去陈家一趟。”
...
从马车上下来,我看着眼前的这座小院,门前挂着的白布灯笼还未来得及拿下,整间屋子都被一种死气所压抑着,低沉沉的,显得格外没有精气神。
我抿着嘴,不让自己的因为惊讶而张大嘴巴,小心翼翼轻轻敲了敲小院门。
“叩叩!”
在这轻敲之下,小院的矮门好似没有关牢,直接错开了一条缝隙来。
我不安地转过头去看身后的沈沉书,他见我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地瞥着他的位置,知是我心中发慌,一大步就从后面站了上来,“不要害怕,既然决定来了,我们就需承受应付的责任。”
是啊!我来此不就是我自己当初的之事赎罪来的吗?
若不是我,陈大夫就不会被抓过来为我医治,也不会因为医治了我而被灭口了。
点点头,我转看向屋内,没有贸然进去,反而朝屋内喊了一句:“你好,陈护在家吗?”
“你好...”
话音落了好久也没见个人回答,我心中一阵失落,脑袋也垂了下来,沈沉书见状,伸出手来揽住了我的肩膀,为我支撑起力量。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陈护不在家。”沈沉书示意我们今日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我不死心地又抬头往院子里看去,果然里面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迹象。
“好吧,我们走吧!”
确认过后,我还是同意了沈沉书的说法,二人就准备撤出小院。
这一回头却正正好对上了从外面走过来的一老一少。
那年轻的一位高高个子,脸色却不是太好,而他旁边站着的那位老妇更是面色蜡黄,两眼凹陷,像是操劳许久不曾休息过的模样。
“陈护?”我试探性的向着二人问出了声。
听见我喊出陈护二字,那高个年轻男人抬起头来,扶着老妇的手也跟着颤了颤。
他的眼睛在扫到我和沈沉书时明显震颤了一下,眼珠的波动很快就湮灭在了他立马垂下的眼眸中。
他没有应承我们的呼喊,反而对着一边站着,满脸疑惑的妇人说道:“母亲,你先回屋吧。”
老妇虽然看着我们二人很是陌生,也发觉到了尽几日怎么总有不认识的人经常来找自己的儿子,可她很是相信陈护,既然他不愿说,她也不会去问,况且她太累了,刚刚从别家医馆回来,连吃上三天药帖的银钱,家里也拿不出来,正是穷途末路...
点点头,老妇拍了拍儿子的手,慢慢从对面朝我们二人走了过来,经过我们之时,我闻到了她身上浓重的药味亲眼看着她佝偻着一步步走进了小屋内。
“你是沈念念?”
陈护开口打断了我跟随的目光,强行让我将视线转回到他身上。
我照做了,“是,我是沈念念。”
陈护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他的眼神告诉了我,我看着他的转着脸,往旁边走去,我和沈沉书对看一眼,也跟着他走了过去。
四下无人,身后又是院墙,这个位置确实再好不过了。
“沈姑娘,我在信上已说清楚了,家父身亡,作为他的儿子,我要还他公道。”陈护一上来就没有拐弯抹角,直述其意。
我点点头,“对于陈大夫的...我深表歉意。”
陈护闭着眼,微抬起了头,身上悲伤气味浓重了起来。
“沈姑娘这样说还有什么意义吗?”他再睁开眼后,话语有些犀利。
沈沉书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直接往我们二人之间站了过去,将我们分隔开来。
“呵呵,沈姑娘还是真是不缺人保护啊!”陈护的眼睛扫上了沈沉书,冷笑道。
他知晓我们二人警戒着看着他,所以自觉地往后面退了一步,“我并不想在此讨论沈姑娘做了什么,我只想知道我父亲是如何死的,被谁杀死的。”
我把沈沉书拉了下来,自己正对上陈护,“陈大夫是被...抓来为我医治的,因为我...特殊情况,所以...被...”
我字里行间下意识为那个人开脱起来,我知道是自己太过自私,就算我恨他抢夺了珈兰的身躯,可我依旧要守护那个身躯,因为只剩下那个是属于...珈兰的了。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陈护面前。
“念念!”沈沉书在我身后惊讶喊道,甚至要伸出手来将我拉扯起来,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有任何动作后,自己抬起头看着同样震惊的陈护。
“对不起,陈护。整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受伤,也不会牵扯到陈大夫,本该你们很幸福的下半辈子也被我毁了,我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弥补对你们的伤害,所以你愿意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只要你不再追究。”
这一次陈护的笑是真的止不住起来,他仰着面大笑着,声音好像要穿透我的耳膜。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他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指着跪在地上的我,颤抖着双手。
“我竟为了找你这样的人而费尽心思,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换来你一句不要再追究下去!”陈护这几句话可以说是声泪俱下,让听者难过,闻者痛哭...
我也随着陈护此言落下泪来,“我知道...是我不对,可...对不起,陈护,对不起陈家。”
我的头一上一下,低到地面之上,嘴里只会一个劲道着歉,可我也清楚自己不管怎么口上说着抱歉都是无用,对陈家没有任何帮助。
想到这里,我急忙转了头回去,对着沈沉书道:“沈沉书能借我些银钱吗?”
沈沉书看我这般模样早已心疼不已,立马会意,从怀中掏出了十几张银票来。
那时,我也来不及想他身上为何带着这么银票,一把接了过来,举到头顶。
“陈护,我知道自己说什么你都无法原谅我,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让杀陈大夫之人付出代价!”
陈护早已变成冷眼旁观,对着我举着银票的手无动于衷。
“哦,你要怎么让他付出代价?”
陈护在我头顶上方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