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有些无奈的看着付梓衣说道：“梓衣，你没有身处过我的位置，你不会懂的，花魁看着风光，但还是让人瞧不起的。尤其是外面的良家妇人，官家姑娘们。她们会因为好奇和新鲜去模仿借鉴花魁的妆容打扮，但是绝对不会容忍让花魁这样的人去教他们打扮……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侮辱，你懂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跟你一样想，只觉得我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付梓衣有些急躁，正要开口说什么。柳婉婉打断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总是觉得我过于担心，想的多。其实真的梓衣，你不懂。在云兮楼里面，大家都一样，没有谁会因为妓女的身份瞧不起我，出去就不一样了。我不想做时时刻刻被白眼，被瞧不起的那个……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

“外面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付梓衣强调着说。

“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柳婉婉固执的说。

付梓衣沉默了，有些生气。两个人各自一把心事，就这么安静的坐着，谁也不服气谁。

最后付梓衣身体站起来，说道：“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想办法差人告诉我，或者差人送到我夫君的手里也是一样，他会告诉我的……”

柳婉婉咬着嘴唇没说话。

付梓衣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是我理解不了你的担忧，但是我也只是希望你能过好一点，如果有些话我说的让你不舒服，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柳婉婉垂着眼睛说道。

“那我走了。”付梓衣说完就往门外走，走到了门口，突然停在了那里。她犹豫着转过身对呆坐着的柳婉婉说道：

“婉婉，出来是会有些不顺心，有些代价。但是你呆在楼里就没有不顺心、没有代价吗？……这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情，总要用代价去换一些好处。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出来的那些代价是值得的……但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改变想法……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再想一想……”

付梓衣说完就走了，留柳婉婉一个人望着门口发呆。

……

……

付家

付心瑶躺在床上睡着了，脸色和嘴唇发白，头发黯淡无光。叶氏带着婢女端了粥食进屋来，她都没有醒。

叶氏坐在她的床榻边上，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轻轻的隔着被子推了推了她，小声的叫醒她：“瑶儿，你醒一醒，该吃饭了。”

付心瑶慢慢的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她在叶氏泪眼盈盈的目光下，撑着从床榻上起来，靠着床柱子做好。叶氏赶紧从婢子的手里结过碗来，要喂她。

“我好多了，我自己来。”付心瑶从叶氏的手里接过粥碗，对着旁边的婢子说道：“你出去，将门带上。”

人走了。付心瑶一勺又一勺的慢慢舀着粥往自己的嘴里灌。

叶氏看着她没有精神的样子，又开始掉眼泪了，她说道：“瑶儿，你怎么什么都不跟为娘说，为娘要是知道你小产了，怎么也不会将你往外赶，你今日也不会病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