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一走进，王娇娇就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找到我阿耶了吗？他怎么样？”

那宫女看着王娇娇焦急的表情，对她的可怜和惋惜都表现在了脸上，更何况看清楚了她手上惨烈的血迹，表情更是痛心：

“娘娘……”那宫女轻声唤了声。

“别瞎叫了，小心让人抓住错处，你快说。”

那宫女望着王娇娇希冀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去几个道观和佛寺都找了……里面人太多，没有找到王太医，但是问到了一个您家里的一个下人，她说她是您的奶娘……”

“哈哈哈……奶娘？我自从进宫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还好吧，她说什么？”王娇娇的神情已经有些癫狂的神色，惊喜和惊惧都掺杂着，笑出来的声音尤其的怪。

宫女说道：“她说，黄巢逃跑的那一天，正好见过王太医，那时候王太医急匆匆的往宫里赶，说是要想办法将你接回家去，就分开了……”

“我没见着他……我没见着他，后来呢？可知道他现在在哪？……”

那宫女摇了摇头：“再也打听不到消息了……”

王娇娇的满是黑印子的脸上瞬间血色就没了。

宫女一阵心疼，赶紧说道：“长安城乱了，许多人的房子都被烧了，东西也被抢光了，无处去，都躲在佛寺道观的附近，乌泱泱的一片，当时宫门都被兵卒闭了，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王太医进不去肯定躲在哪里了……这时候，没有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吗？许是现在在哪里躲着好好的呢……”

王娇娇无神的眼睛转到了宫女的脸上，愣怔了一会儿，眼睛里的希望又燃了起来：“你说的对，说不定我阿耶好好的呢。我怎么能随意的乱想咒他呢……”

那宫女咬着嘴唇，看着王娇娇的脸色，眼泪掉了下来，说道：“娘娘，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您告诉婢子，婢子一定给您办好了。为什么好人没好报……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娘娘……”

王娇娇温柔的笑了一下，说道：“傻瓜，你还小，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谁说好人没有好报，我这不是有你吗？要不是有你，我靠谁打听外头的消息？……你记得了，以后不准再叫我娘娘了，现在李家回来了。黄巢跑了。长安城里又换了主人了。你要是再叫我娘娘，就是拥护乱臣贼子，会被治罪的，懂了么？”

那宫女哭的更是伤心，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王娇娇似乎在她是身上看到了当初守着赵瑾云的尸体痛哭的自己。她劝道：“别哭了，快回去吧。听话，快去！”

那宫女十分听王娇娇的话，哭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

……

已经立秋了，行刑的法场周围都是人。秋风扫着黄色的落叶和细沙，呼啦啦啦地从地上、空中卷起来扫着人们的脸和眼睛。

付梓衣坐在马车上，开着马车的两扇门，看着门外边的人山人海，和法场上清一色的妙龄女子。

人群的嘈杂声和女子们的哭泣声，还有秋风扫着干枯的落叶的声音混在一起，不知道为何，显的这秋季的凉意透人的心魂，阴郁而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