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领命，挤开拥挤的人群，往一旁送信儿去了。

李僖惊讶了，他看着这许多人，许多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的人们，此时纷纷用恨意的，期盼的，委屈的眼神看向他，带着控诉般的哭声。

他震惊于当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田令孜此时在一旁，看着法场上的氛围怒火中烧，上前喊道：“以下犯上，投贼叛国，还敢口出狂言强词夺理！，来人啊，将她们给我砍了！！！”

人群的哭声更大了。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圣上，她们还没有吃断头饭，要是做了饿死鬼，不吉利啊！”

更多的人附和了起来

“对啊，对啊，要吃断头饭。”

“请圣上开恩，让她们吃饱了饭再上路吧！”

“请圣上开恩！”

人群中的呼声此起彼伏，李僖看着这些人，拦着住了还发话的田令孜，落寞的说：“阿父，按照规矩来吧，我累了，要回去歇歇。”

田令孜犹豫的看了看沸腾的民众，想要向皇帝李僖再辩解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说，躬身应诺了。

李僖走了。

付梓衣安排的一个教书先生带着许多的食盒和酒，人群自动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来，行刑的人也怕冤鬼缠身，也配合着将好酒好菜摆在这些女子的面前，等着她们吃完。

吃完饭，刽子手手起刀落，那些妙龄女子便人首分离，毫无悬念的死了。

……

……

付梓衣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们惨死的模样，所以在那些女子吃断头饭的时候，就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付梓衣和柳婉婉都没有心情说话，就这么一路沉默着。

刚到了家门下了车，就有小厮从后面追过来，下马禀报：“大娘子，那些女子的尸身已经收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付梓衣卖过自己家大门的门槛，平静的问道。

“但是官家下令，她们的人头要挂在城门上暴尸三日，以儆效尤……”

付梓衣扭过头来，愤怒的看着那个小厮，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转而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将那些尸身上的鱼符收好，先在义庄里停着，等三日期满，合身下葬，要是有人来领，也好安安稳稳的将人找出来让人将坟迁走……”

“是……”小厮领了命，转身要走。

付梓衣突然问道：“行刑前质问皇帝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小厮又恭敬的急转回来，申请也有些伤感，随即回道：“小的专门看了，她的鱼符上写，王娇娇，太医署太医令王太医之女……”

“你说谁？”付梓衣震惊的问。

“王娇娇，太医令王太医之女……”小厮疑惑于付梓衣的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柳婉婉看着付梓衣犹如梦中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她？”

付梓衣对着小厮无力的摆了摆手，小厮便走了。

付梓衣继续沉默着往自己的住所里走，走着走着就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哭着哭着就又笑了起来。

这一番又哭又笑，吓的在一旁的柳婉婉一阵紧张，连忙问道：“梓衣，你怎么了？要是难过你说出来，你这样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