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衣不管他，看着街上的街市说道：“你知道么？几年前，高骈倒了之后，扬州因为各个势力的混战。整座城被围。有的人为了一口饭，还将女人和孩子卖了，当牲畜一样宰杀，人吃人就明摆在街面上……”

程荡山睁大了眼睛，看了看现如今正常繁华的街道，往来客商云集，女子拿着扇面轻衣缓从的样子，不敢置信的看向付梓衣。

付梓衣说道：“人啊，非神非魔，但是做的出神的事情，也做的出魔的事情。虽然看着不伦不类上不得台面。但是有一点是好的，就是无论曾经过的多么惨，做出的事情多么像是人间炼狱，总能很快挺过来，向着神性的一面活着，而且改的非常快。”

程荡山终于还是挠了挠脑袋，问道：“吃人的事情……那是魔了……但是神的事情是什么？”

付梓衣想了想道：“就好比你啊，虽然胆小，心里知道怕死，但是还是会为了家人活的更好，为了与我的承诺，迎着危险而上，一往无前，从来不犹豫，这不是神性是什么？”

程荡山被说的脸红，嘿嘿的傻笑了起来。说道：“这……大娘子，这不算吧……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都是硬着头皮上的，时间长了后来就成本能了，都习惯了……”

付梓衣笑着说道：“今日淮南节度使杨使君同我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只要人不信，他就伤不了人分毫。再结合了李沙坨李道长的话，说……仙魔之法对于凡人来说，其实不甚管用。如此看来，凡人能反杀神魔还颇有些道理。这才是人能繁衍至此的韧性。相比之下，神魔反倒是弱了。”

程荡山应景的问了句：“神魔……与人比……还弱了？……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太纯粹，在人间很难养，况且还有克制他们的死对头，人没有啊……”

程荡山问：“他们的死对头是谁？人吗？”

付梓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念，说道：“神的死对头是魔，魔的死对头是神。人怕什么？人夹在中间，神魔都不怕。”

程荡山重复了一句，问道：“什么都不怕？”他看着付梓衣那一脸万事皆可平定的自信模样，心中腹诽了一句：乖乖，什么都不怕……大娘子这是被杨行密杨使君给打了鸡血了。

他是不是得劝劝……什么都不怕？那不是疯魔了吗？

付梓衣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不顾在一旁表情异样的程荡山，利落的转身疾走几步，说道:“走，回家准备准备，有大事做了。”

……

……

付梓衣回去之后，就送了一封信给李克用，请求他派一支悍勇的精兵过来给自己那些人做些像样的训练，还专门指明了说，我想要的是一支一往无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队伍，请务必帮忙。

李克用很快就让元真带着一队人过来，还附带了一封信取笑道她道：“这难道是准备将淮南的节度使杨行密打下来自己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