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思忖了一会儿，眼神中凌厉的光亮一闪而过，但是很快便熄灭了。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为了大唐的基业，我可以忍……

“他既然有不臣之心，不将你放在眼里，又怎么会甘心为你出力呢？”

“这次是他们请旨要是讨伐李克用，这可不是我命令他们去的。他们在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他们自己跟李克用有仇，想杀他，自然会出力的。”

一阵沉默，付梓衣的眉头皱在了一处，她心里面明白，李暄这是铁了心要讨伐李克用了，他心里面什么都知道，他就是不在乎罢了。

“既然如此，让他们互相打吧，圣上不要插手。”付梓衣终是说道。

李暄有用那种不信任的，怒气冲冲的眼神看着付梓衣：“你还敢说你没有向着他？！”他话音刚落，就见付梓衣眉眼间的鄙视模样露了出来，下意识的赶紧将自己的怀疑收了，软着声音说，“你不知道周天子什么下场吗？我要练兵，我要培养自己的军队，我不下场光看着有什么用？……你又不懂这些，你赶紧走。”

付梓衣站在原地不动，像是不甘心一样踌躇着。李暄不悦的说：“你专门为了旁人来找我吵架，这让旁人知道了我到底是罚你还是不罚你？快走吧，我让人进来收拾棋子。”

“圣上，我最后再说一些，要是不说，我不甘心……李克用说，你们的心里面就是觉得他是沙陀人，所以不信任，不管他立了多少功，都没用。总是用他的时候想的起来，用完了就立马弃了，甚至拉足了人去对付他。他当时跟我说的时候，就预测过如果朱温和他对立，让圣上选，先吃亏的肯定是他。现在……果不其然。我就是想问，他说的是真的吗？圣上果真如此考量？”

李暄将落在身边的一个棋子捏在手里捻摸着，有些嘲讽的说道：“……或许吧，都有，他太强了，又是外族人，两重理由足够让人防着他了……他心里不照样也向着沙陀的自己人么？他还委屈了？”

付梓衣忍不住无语的闭了下眼睛，说道：“咱们不论身份，论事实。从一开始，李克用这支沙陀军听从大唐皇帝的调遣，多次挽救大唐皇室于危难之中。每一次都是真正的危机时刻，他完全可以看着不管，可是他管了。这些功劳，不是假的吧？

再说朱温，他从一开始就是跟着王仙芝和黄巢造反要推翻皇室的人不说。他先是跟着黄巢弃了王仙芝，又看着形势放弃了黄巢，一路发展到今天的样子。更别提他早早的就想铲除李克用的用心，就足以证明他的野心绝不仅仅是做一个节度使。这一路看下来，可见他对朝廷对大唐皇室丝毫不见敬畏维护之心，且行事鬼祟，忠义廉耻都不见。这样的人，如何会成为你成事的助力？你但凡看看与他共事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就不该与他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