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付梓衣也拍了桌子，声音比小粟拍的那下大的多。吓的屋子里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

付梓衣怒道：“谁教你的这些？！有你这么说你的亲耶娘的吗？！”她转而对着伺候小粟的婢女问道：“……他现在师父是哪个？给我辞了换一个！”

婢女抬头看了付梓衣一眼，小声的禀报说：“回大娘子……自从您回来之后，小郎君就一直跟着您学东西，没有其他的师父了。”

付梓衣的表情顿时僵硬，伸着手怒指着小粟的那根手指头霎时间就弯了。她有些心虚……是不是真的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为了让小粟快点成长，说话都太直白冷血。将小粟给教坏了？

“那什么……”付梓衣掩饰般地掀着自己的账目的书页，说道：“给他请个通礼仪的大儒，这段时间光学这些倒是我疏忽了，孩子这点年纪，还是应该学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和礼仪的。”

“是，奴婢这就去跟裘管家说。”说完，那婢子就出去了。

小粟见自己赢了，瞪着一双圆溜溜明亮地眼睛盯着付梓衣，挑衅般的说道：“阿娘……难道孩儿说错了？错在哪儿，还请娘亲指教。”

付梓衣尴尬地说：“道理是没错，可是什么一公一母这么难听，哪家小孩子有这么说大人的？心里知道就行了，嘴上不能这么说。”

“不这么说，怕阿娘不明白。”小粟倔强地瞪着她，利落的反击。

这是付梓衣这段时间的口头禅，付梓衣总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讲的冷血且无情。被柳婉婉和繁翠看到了，不知道呛了她多少回：说孩子还小，别总是跟孩子这么说话。

每到此时候，付梓衣总是抛一句：“不这么说，怕他不明白。”就将繁翠和柳婉婉的唠叨给理直气壮的无视掉了。

果然，养孩子都是现世报的。付梓衣有些感慨的想。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总之……你不可能有弟弟接你的活儿了，你好好学。不学真的不行，现如今的世道，不是你想当其他的什么人，就能当的。很有可能某一天就死于非命，你来长安的路上不是看到了么。时不时的就有很多人死在路边……你要知道惜福，不要再闹了。”

“阿娘说这些……难不成是要告诉我，钱还能跟阎王爷买命吗？那你用钱将我红红娘买回来我就听话。”

付梓衣拨算盘的手势一顿，看着账目本子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将账目合上了，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小粟隐隐有些泪光的眼睛默然不语。

小粟也用倔强，委屈的表情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好像真的希望付梓衣能将他的红红娘买回来似的。

“小粟，你听阿娘说。阿娘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很痛苦。死了亲娘，天天被继母和妹妹找茬虐待。那时候，阿娘觉得世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过着那样的日子，最后还要嫁给一个不好的人，继续受夫家的虐待，然后就这么煎熬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