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往山下去，山路抖的程度，根本不是她这种四肢不勤的人能应付的，更何况她前头爬上来的时候，爬的腿软，一个脚滑就跌在了地上。

幸亏程荡山用手携着她，才没有滚下去。

“别急……我背你下去……”程荡山说着，就将后背让给了她。

付梓衣犹豫了一瞬，便爽快的爬上了他的背，催促着他赶快下山……

……

……

马车急行在路上，往洛阳的方向赶……

付梓衣在车中已经独自唠叨了许久了：

“他已经不是他了……定是说他还没有死的意思。而且当时李道长一直表现的乖乖的。现在想起来，他那表情一定是因为有事情瞒着我，觉得对不起我的愧疚表情……”

“赵瑾瑜还活着……我还能见到他……婉婉，我还能见到他！”付梓衣说着就抓着柳婉婉的肩膀，激动地看着她。

柳婉婉一脸忧虑地看着付梓衣欣喜若狂的表情。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在她看来，付梓衣这样，根本就不像她了，倒像是因为病入膏肓，影响了脑子的样子。

她犹豫了一会儿，用温和的语气，哄着付梓衣道：“梓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咱们到了洛阳城，找几个名医给你看看吧。”

付梓衣兴奋的表情在疑惑中收了起来，她问：“……你不觉得我说的对吗？……等到了洛阳城，先找到李沙坨李道长，找什么名医？……将洛阳城的道观都打听清楚才是……”

“梓衣……他已经死了……若是没有死，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呢？你们感情这么好。他没有道理躲着不找你的。……我想李道长的意思，其实就是劝你向前看罢了。是你期待的太多，想多了……他死的时候，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柳婉婉皱着眉头，仔细地给她分析了一遍。

付梓衣又开始癔症了，她眼神有些散乱，嘴中不停地小声念叨：“……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是啊……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亲眼看见他死了……他死的时候化成了烟……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被那个叫吕用之给害死的……

我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的……”

付梓衣说着，觉得胸中剧痛，她痛苦地闷哼了一声，觉得一口腥气上涌，充满了口鼻。她赶紧捂着嘴呕吐了起来。

“梓衣……你怎么了？”柳婉婉见她这个样子吓坏了，“快停车，快停车！”

付梓衣将自己的手挪开，茫然地看着手中的鲜血，刺眼的一片红……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

这次真的快要死了……死了之后能见到他吗？

或许，死之前，让我再见他一面？

她这么想着，意识便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

漫天的黄沙席卷而来，被风裹挟着的几粒沙子打在了付梓衣的脸上，像是针扎一样疼。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沙漠之中……

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焦黄的颜色，连天空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