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四和繁翠两个对视一眼，随即转身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听付梓衣说道：“以后谁要是敢说他的坏话，上板子罚。容得了下人乱嚼舌根子诋毁主君，以后还怎么持家？”

繁翠和裘四赶紧应了一声，前后脚的出去了。

出了门，繁翠转过身来，问裘四：“你觉得是怎么回事，这一会儿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大事情，一会儿又觉得事情大的没办法。”

裘四也是一脸的思索模样，说道：“是啊……我看大娘子的样子，也是心疼主君，那她这较着劲硬挺着，是怎么回事……你说这事情，怎么个了法？……咱们不管了么？就看着他们两个这……啊……”

裘四有些无语地用手划了下身前的空气，意思是现在这无法形容的情形，荒唐的都说不出来……

繁翠也是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说道：“慢慢地刺探吧……你去找主君，我这有空就来劝劝她……这两人……谁知怎么回事，碰到一起就长不大……”说着繁翠还摇了摇头。

裘四也是一脸的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

……

深秋季节，雨水本来就比较多，前两日才刚下了一场暴雨，院子里蓄水防火火的水缸满了，里面的荷花叶子因为雨水的浇灌又泛了新，翠绿翠绿的。难得的还有一个缸里的莲花新抽了一个花骨朵。

小粟拉着付贯两个站在水缸前，看着里面清冽的水，几个红色的小金鱼在莲花叶子下面悠悠的游着。

撑在荷叶上的雨水慢慢的往下滚落，落在了水面上，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他们两个站在那里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像是着了魔一样。过了许久，小粟用有些恍惚的声音轻声问道：

“舅舅……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水面有催眠的效果。”

“嗯……”过了好一会儿，付贯才这么嗯了一声。

“看着水面，可以什么都不想，心里面能看空了……”

“嗯……”付贯又这么嗯了一声。

小粟看着水面，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真的跟我一样这么想，就好了。我阿耶说过，上善若水……温和的水，可以治愈人心。”

付贯的眼神闪了一下，这次没有再嗯……

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粟的身子慢慢的前后摇晃起来，好像是有些站不稳。付贯好奇的扭过脸去看。

只见小粟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撑着水缸的边缘，眼睛使劲地瞪着，左右查看，好像是在找什么。他这个寻找的动作还没有做完，就摇晃着身子软到在了地上。

付贯顿时吓的面无血色，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喉咙因为紧张而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咯咯的响，他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小粟，抖成筛糠，才从嘴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来：“来……来人……”可是声音很小，远处的人根本没有人能听见。

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从阴暗处跳了出来，走到了小粟的身边，十分满意地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