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衣白了他一眼，说道：“跟你阿耶商量这个做什么？我什么脾性他知道的很，从来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主，你要问他你什么时候娶亲，他会明白告诉你什么时候该娶，你要问他时局以后会如何，他要不就是说一堆模棱两可的话，要么就说自己不知道，跟那些走街串巷算命的江湖骗子一个德行……”

小粟一阵语滞，说不出话来。他阿耶确实不太关心世事如何，也许神君本尊关心，还曾在他义父李暄身死的时候出现过，警告过朱温。但是他这个尘世里的分身，却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整日里除了偶尔指点他一二，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善堂的那些孩子身上，好像那些孩子以后都会成为什么重要人物一样，十分的尽心尽力。

过了许久，小粟只冒出了一句：“阿娘……你这么豪赌，我很害怕……”

付梓衣无语的看着小粟那一副状似瑟瑟发抖的模样，抿了抿嘴唇，说道：“阿娘细细的跟你讲讲，你就不怕了。

首先，现下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先前这三方势力各有各的优势，争执不下的话。那现在在重新洗牌的关口，面上就已经倾斜于李家了，如果咱们能努力一二的话，那将将这个优势扩大再扩大，拉开三方的势力差距。

到时候不管另外两家权利如何交替，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甭管他再横空出世的雄才大略，要想赢，也不容易。

所以说，没有走过的路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你选择了之后，那才会变成你的路，至于你的路到底是坦途还是荆棘地，那还不是事在人为，看你以后具体怎么做么？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最最重要的一点，我想要在这个乱世里帮助某一方势力大获全胜，不是因为我是普世的观音菩萨王母娘娘，想要所有人都过上太平日子……

是为了让我过上舒心的日子之后，顺便……让所有人过上太平日子。

我们做这件事情的前提，首先是让我们自己能够获得相应的，值得的好处。那么，现在除了李家李存瑁，另外两家谁能保证事成之后，能给咱们留有一席之地，并且分些好处？或者说，退一万步，能在事成之后不将咱们当威胁给办了的？”

小粟的眼睛一亮，颇有触动，想了一想问道：“阿娘……你对李存瑁的信心是不是太高了些，要说……他一定会对咱们利好我觉得……”

付梓衣问：“那你当初为什么打算帮助你李伯伯的？”

小粟说道：“我相信李伯伯的为人和他与咱们家的关系……”

“那还不是了，李存瑁的为人你觉得呢？现在他们李家的权利是最稳固的，与咱们家的关系呢？”

小粟仔细想了想，还没有说话。

裘金豆说道：“我前些年跟着柳姨去北面契丹的时候见过他几面，我觉得李存瑁这个人的品性跟李克用还是很相仿的，磊落，直率，讲义气，还很有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