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粟真的辗转到达了大梁的边境的时候，他本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已然谣言四起，说他已经来过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自然是柳婉婉四处散播的结果。

他按照柳婉婉信件里的约定，住到了大梁边境一个名叫小四城的地方。等待着被柳婉婉一路上撒过来的饵吊过来的徐三郎和王大郎那两个纨绔。

小粟支起客栈的窗子往外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人要来的动静，随即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又坐回到了桌子旁边，将别在腰间的扇子拿在手里，刷的一下打开，慢悠悠地摇着，说道：

“你说，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我感觉人活着就是一件麻烦事，每天要想各种各样的事情，还要想办法挣钱才有的吃，还要练武保命，还要学文写信，还要见许多许多的人，记住他们的名字和来历，让自己不至于一头雾水弄不清楚情况。

我每天要做这么多事情，才能好好的活着，结果呢？有的人活的怎么那么轻松呢？就好比这两个纨绔……听说整日里在花街柳巷的教坊里混，每日里只管吃吃喝喝，调戏美女。说要出游，一大队的人跟着路上吃吃喝喝的就来了。

像我这样的人见了他们，我还得照顾他们的心情，让他们舒舒服服的听些好听的话。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我也想当个纨绔，也不知道当个纨绔是什么感觉……”小粟的表情很是苦恼和羡慕。

身旁的元真穿着一身便装的布衣，正在坐在旁边剥桔子，一边听着小粟念叨，一边挂着微笑的将那橘子肉上的白丝给扯掉，放在了小粟旁边的盘子上。

他笑容很是宠溺，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说道：“你要是想要当个纨绔，你也可以啊，只要你愿意。每天只是吃吃喝喝，调戏美女，你真的也可以。”

付贯坐在他们两个的中间，看着那盘子里的橘子，伸手拿了过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吃了了下去。

元真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开始给小粟剥另一个，剥的更加仔细了些，像是在整理什么艺术品。

“快算了吧……我阿娘从来就没有给我一个当纨绔的机会。从小，我早上天不亮就要被人叫起来，你说我要硬扛着不起吧，睡也睡不好。还要不停地挨着训斥和骚扰。核算下来，不如赶紧起床，将课业早早的完成了，我还能补个觉睡一睡。

哎，这一点我阿娘还挺人道的，只要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她就随便我睡。不像我那个教文的夫子，为了我白天睡觉的事情还跟我阿娘告状来着，说是不合君子言行，说我懒惰成性！

天地良心，我心里是挺想懒的，但是没有人给我机会。”

元真这次将手里的橘子直接递到了小粟的眼前，小粟用闲着的那只手接过来吃了。他才开始剥给自己吃，很是随意的三下五去二的将皮剥了就往嘴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