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程荡山让裘金豆陪着他，长了长胆子又跟着去跟小粟说去了。

小粟听完之后，愣了半晌，有些回不过来神……看着程荡山半天都没有说话。将程荡山看的又羞的不好意思，又忐忑的。

裘金豆在旁边用胳膊扛了一下小粟，小粟这才缓过神来。说道：“哦……这是好事……是好事，就是有点太突然了。我阿娘在的时候，一直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做个伴儿的，但是你们两个谁也不积极……这下她走了，你们倒是这么突然的在一起了……

她要是知道了，恐怕要说一句：早知道她就早走了……”

这话带着付梓衣说话一贯的“真实”风格，在小粟悲伤且怀念的语气里说出来，竟然有了一种幽默的效果。

程荡山的脸色扭曲了一下，想要笑但是又觉得不合适，给忍住了，说道：“这话……确实是像大娘子能说出来的话。”

裘金豆终于笑了出来，说道：“大娘子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小粟脸上的表情也从悲伤变的松动了些，说：“对，她一定会很高兴，我想一想……她要是在的话，会做些什么……”

说着他就靠在了自己的椅子背上，仔细的回想了起来，说道：“她会给柳姨置办好些个嫁妆，会亲自为你们做衣冠钗环，然后为你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可惜她不在了，我也没有那个本事给你们画图做些衣冠什么的……事实上，自从我阿娘走了之后，添妆成囍……又开始吃老本了。

你说，她在的时候，也没有说教教我画个图什么的……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以后也只能另外找一些绘图的师傅了。”

程荡山说道：“婉婉说不用麻烦，我只要跟着她走就行……你知道，她心情也不好，这个时候办喜事，她也高兴不起来……”

小粟听罢，愣了一会儿，说道：“是啊……说实在的，我现在看见那些成亲的心里面就打怵，如果有可能，我以后再也不要看人家成亲的场面了。”

他们都是知道是因为什么……大娘子和主君要办一次婚礼，结果突然就双双离去。喜庆的喜事一下子变了丧事，任谁，以后再看到婚礼，都不由自主的有些不好的联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更何况，这里面估计受打击最大的，就是小粟了。

程荡山漠然不语，等着小粟在沉默中想着事情。裘金豆见他又走了身，又轻轻地碰了他一下。

小粟立马说道：“哦，没事，你们去吧，虽然婚礼不办，但是嫁妆，赵家还是会给置办的，我阿娘有一笔专门给柳姨留下的款子，你让柳姨过来，我亲自给她，再跟她说几句话。”

程荡山看了小粟一眼，听话的退下了。

不一会儿，柳婉婉面色冷淡的进了门来，对着小粟行了个礼，也不说话，一直低着头不看他。

小粟将手里的一叠银交子和账目册子给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