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摧花大会·化名捣破摧花大会，东门建功血洗太白

命尧继续道：“南宫偃月拿到了公冶常晖去世的妻子的信物，他已认清妻离子散的事实，便也无心顽固抵赖，一并承认了当年的作为，也让众人相信了南宫偃月的所言所语。此番丑闻被爆，小圣门东门一孤颜面尽失，威信全无，顿时与南宫偃月刀兵相见，而一向劝和的大圣门夏铮则犹豫不决，中立不语。仅仅半盏茶功夫的僵持，大家竟纷纷觉得头晕乏力，见大事已成，东门一孤终于承认下毒的肮脏手段。而中毒人哪里还有机会杀他泄愤，齐陵国的几千官兵已然蜂拥而至。”

“夏铮？！那是小叔祖的父亲，是我的太爷爷，竟也是在摧花大会上被害了……”秋央漠然。

南宫迟咬牙道：“如此说来，下毒、派兵杀人而又全身而退的人就是东门一孤了！”

“还有一个人……”命尧道。

“谁！”屋子的人异口同声道。

命尧闭上双眼道：“东君婆娑，也就是你们的师傅，东君夫人。”

“值东门一孤的正妻身怀六甲，东君婆娑成为东门一孤刚纳的小妾，化名为风华，因怕太白的寒冷，当日她用了一个纱巾遮住了面容。南宫偃月的手下搜身检查的时候，命她摘下纱巾检查，她故做扭捏，将遮面的纱巾慢慢扯下，周围男女女均被她倾世的容颜所惊艳，她便害羞略慌乱，将纱巾掉在了地上，正巧我刚刚检查完毕，那纱巾落到了我的身旁，我便拾起来，待她检查完毕走到我面前，还给了她。后来在看到时，她便倒了一杯热茶给我，以示感谢。起初没觉得怎样，后来想想方知，她那时该是看透了我的身份。”

听到命尧说东郡婆娑化名为“风华”，南宫迟心中不禁一紧，她竟然知道，甚至记得皇祖父的名字，真是讽刺！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为皇祖父的情痴癫狂而聊感欣慰，还是该为这个处处留情的妖媚女人感到可耻！

况且，早闻东门一孤只对发妻慕白绫忠贞不二，东君婆娑能近身于他，定也耍了不少手段。

秋央聪慧，猜到大概：“师傅的纱巾里有令人浑身发软，使不出功力的毒药，她应该是想杀掉南宫偃月。趁着别人惊叹她的美颜之时，将纱巾丢到地上，被前一位检查完毕的人拾去，待过后再索要回来，便顺利的带进去了毒药。当师傅认清命尧的身份，而起了搭救之意，便倒了杯茶，茶里已然放好了解药。”

南宫迟道：“最毒妇人心，她恐怕也给了东门一孤解药，若东窗事发，便可以嫁祸给东门一孤。其实她早在父王放出消息召开摧花大会的时候，便开始计划了，她筹谋到了东门一孤身边。能把这个专情情圣拿捏到手，着实没有少浪费了天竺的各种催情类的药。”

命尧点头道：“不错。她虽然不相信南宫偃月能找到，她寻找了几十年未果的曼珠沙华，但也不得不冒险一试。那些毒药是她早早安置好了的，当她确认根本没有曼珠沙华之后，便决定给了东门一孤解药，由他善后处理。只是后来，万万没想到南宫偃月将白云山当年的事情扯出来，激怒了东门一孤，将一场和局赌死，在不远处埋伏的齐陵兵一拥而上，万里太白血染一片。”

小草道：“不可能和局的。即便没有撤出白云山旧事，相信风华也不会让南宫一家人安然离去的，毕竟他泄露了祭书秘密。”

南宫迟道：“不错。因为她知道，东门一孤还有安排。从位置上看，齐陵最北边瞒过父王的眼睛调遣一千兵马过去，不是难事。”

秋央道：“恐怕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南宫偃月满怀诚意，竟然真的没有带兵设伏……”说罢又感叹道：“兴许是他对于诛杀殿的声名，太过于自信了，他是不会相信其他人敢公然与诛杀殿作对……”

南宫迟低头不语，他兴许能够明白，自己的父王，当时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竭力劝和。

刚刚成为父亲的南宫偃月，放弃了对世界一切人的敌意，选择相信。

命尧也是默默点头，道：“打杀之际，风华带着我从她先前探好的路下山，逃过一劫。而那太白山上除了东门一孤，无一生还。”

秋央默默道：“他的目的达成了，终究是无一活口将他的那些丑闻从太白上传出来……”

小草道：“风华，她又怎么会好心只救命尧你回来呢？！你为什么不早早揭穿她的真面目？！”

南宫迟冷笑道：“恐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吧……”

命尧亦是自嘲道：“我随着风华顺利逃脱，她以东君婆娑的身份以实相告，曼珠沙华已经去世几十年了，继任的曼珠沙华还不得踪迹。我同情于她多年奔波与凄苦，便与她约定，待紫薇星重新亮起时会来助她寻人。以此之约，也就有了后来的小草万里寻未央，以及东君夫人假死之事……想那时，我还不是这般老的时候，也曾幻想过与她花前月下，否则，也断然不会落得如此一番苍老的皮相……”

命尧的哀叹，缘于红颜一顾负终生。

当年摧花大会，风华一袭遮面纱巾散落，勾走了多少男人的魂魄。

本该长寿的天卦一族，命尧是多么的注重自身保养，正值壮年风华正气的岁月，为了他心中的“风华”，数度启用先天八卦，助其搜寻信息，小心布局，不过二十几年而已，已然落得奄奄一息，命不再已……

前尘往事随风去，只是牵绊无所归。

声声叹息，终究是情色的奴仆，逃不过情爱一关。

一口气说了大半日，命尧咳了两口血，倒在一旁昏睡了过去。

小草示意命尧需要休息，秋央、南宫迟几人便离去了

小草一夜无眠，守着命尧昏昏睡睡，咳咳醒醒的折腾一夜。

清醒时，命尧想起当年在疏月观，第一次见到病重的未央，断定她命数非凡。

糊涂时，便听命尧口中低声呢喃风华的名字。

一夜感慨，小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暮年。短时间内，未及原气恢复而多次启用先天八卦占卜，便会提前老去。如此，是不是多用几次，自己就能快些长大，能以大人的身份，多陪陪迟大哥。

翌日，风雪停息，冬阳高挑。

三个人都是一夜无眠，想象着当年的画面，血染冰河，堆尸山雪。

轻衣、寒衣摆好了早饭，几人也是低头闷不做声的用了两口，兴许是心中有话，却又不知从何言起。

小草与南宫迟、秋央感慨道：“原来自己远离南湘而寻未央，都是命尧与东君婆娑的计划。命尧为讨好东君，便答应助东君寻曼珠沙华，因无意中发现倒在疏月观的未央，有圣神之相，占卜时也发现紫薇星开始发亮，便猜疑夏未央就是曼珠沙华。可惜当时冰玄琴不在疏月观，而是在南海南篱先生之处，不能核准夏未央就是曼珠沙华。直到夏未央的殒命，那紫薇星都未覆灭，说明曼珠沙华仍然在世，并与她关联甚深。后来，他便与东君商议一个棋局，亲身归复西湘，告知我曼珠沙华的姓名及细节。其实，命我们寻夏未央是假，敲震十八族方是真啊。”

秋央道：“小草，其实你心底是知道的，先天八卦即便再出神入化，也不可能将所寻之人的姓名、样貌均占卜详细，只是当时你跟青花姐，未能想到，命尧与我师傅的这段变故……”

南宫迟道：“然而夏未央早逝去，几乎抹杀了东君的希望。命运终究是偏爱于她的，天意将夏未央的女儿夏秋央送到了她的身边。暗中求命尧相助，再加上多年的观察，几乎确定了秋儿就是曼珠沙华，便展开了一个巨大的筹谋大局。借着她出观之时，假死脱身以躲在暗处，处处引导秋儿朝着她的计划一步步进行，揭露【烊铜调】，诱我南宫诛杀殿出面，勾出大圣门夏邑，激化天尊教的矛盾，最后掀开小圣门的面纱，引得曼珠沙华得了冰玄琴而归位，明年昆仑之约的时候，各族纷来沓至，完成祭祀，也算完成了她的使命。”

秋央道：“只是，师傅没有料到南宫风华竟对她如此情深，早已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师傅她也没有料到南宫诛杀有着那么精密的‘一眼天下’；师傅她更没有预料到，假死会被揭穿，命运让我们遇到了命尧……”秋央一筹莫展，怎的查明了真相却又如此的无力，竟然不知该何去何从了，“南宫迟，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相识这么久，从来未曾见到秋央如此无力，以往的哭闹也好，打杀也罢，终究她会冷静下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如今愣坐在一旁的秋央，是那般寂然的冷人心碎，南宫迟走到她身边，拍拍肩道：“放心，有我在，接下来……”

“世君！世君……”

龙吟破门而入，大喘吁吁：“夏姑娘……婀娜……”

小草、南宫迟、秋央三人被闯入的龙吟拉回到残酷的现实，龙吟一向稳重，这般气喘吁吁的出场，定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秋央眉头紧锁。

这种感觉熟悉又恐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如此慌张！”南宫迟低声吼道。

“先前您吩咐过，夏姑娘在世上的故人不多了，让我和子康多往疏月观和红楼走动走动……”龙吟大口喘着气。

“谁问你这些了……”南宫迟呵斥：“说重点……”

秋央和小草明白，这像是南宫迟一贯的行事风格，他会默默的、全力的保护好与秋央有关的人，也许还会有意外“收货”。

虽有监视之意，但更多的是关心，至于有多少，不知秋央会怎样评判。

秋央无动声色，只听龙吟继续道：“昨天傍晚我与子康到疏月观，还没进观门，就见魂祭跨马而来，满眼腥红，杀气重重，言语上没阻拦住便跟了上去……”

还未等魂祭讲完，秋央与南宫迟前后夺门而出。

气喘吁吁的龙吟跟在他们身后继续道：“魂祭轻功了得，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婀娜怕是不行了，子康还在红楼……”

【画外音】

风华：圣婆娑将寻找曼珠沙华的重任交于我，定知其中凶险，若为这幅皮囊相助，怎能有此收货。红颜焉无情，只是未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