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宦
作者:乱吃佳人 | 分类:古言 | 字数:5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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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笙歌醉梦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该有无缘无故的爱。
可真到了刨问因由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从来都是懵懂的,说不清道不明。
甚至连心中所想的那点事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荒唐。
或许正如常言所说的“偏爱”二字。
既然是“偏”,天生就带着固执盲目的私念,哪里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丫头如此,他亦是如此。
秦恪望着窗外,那只小虫离去后并没有死命逃奔,仿佛也看不出劫后余生的惊恐,仍旧飞得悠哉自得,半晌翩然绕过不远处堆叠的湖石,消失在眼角余光的尽头。
他淡撩了下唇,绷紧的胸口终于有了那么点松动的迹象,不再勒得人生疼了。
回眸低垂,她同样没有惊雀似的逃开,还是坐在那里凝望着他,稍稍有点局促,但没有被蓦然撞破的诧愣,也没有不敢直面的怯色,只带着几许错愕的怔懵。
她双颊晕着淡淡的红,目光迟迟,漆黑的眸子里莹莹的都是星点般璀璨的光亮,像无从遮掩的羞怯,又像发自心底的渴望。
秦恪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她,可方才那番话呢?
幽声噎语,情致缠绵,连眼泪也流了,总归该有几分是出自真心真意吧。
在宫里滚打大的人,最拿手的便是瞧脸色揣摩别人的心思。
他更是深精此道,每料必中,可现下他却有些不敢妄猜,心中却不能无感。
确实,听着这样一个青春少艾的姑娘当面吐露心声,恐怕就是铁石心肠,也不能无动于衷。
若然这些都是真的,那便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夙缘,还是她的劫数,亦或兼而有之,谁能料得到最后的结局。
然而,世事都须有个起承终果,无论好坏,方得圆满。
也正因为开始的时候参不透,看不破,现下眼前的这一切才显得格外诱人神往。
怔然之际,日已移影,暖晕晕地绕开他身子,映上她泛红的双颊,那张光致致的小脸染起淡薄的金意,杏腮润莹,眉目也是亮灿如晶的。
该是迎光刺目的缘故,那双眸微微狭起,褪去了怔懵的窘态,内中渐渐透出一丝慵懒的迷离,却仍望着他,眼底似有若无地盈着笑,不媚不妖,轻浅柔婉,淡淡的,很好看。
这一刻,他忽觉自己并非身处深宫禁苑,外头也不是呵气成云的隆冬,而是山居静斋,画堂春暖,佳人同案,蓦然相视,浑忘了天地时节……
秦恪有一瞬的出神,凝着那张娇美难言的脸,心中仿佛有股意念在萌萌而动,伸出手去,抚上她侧颊。
那纤柔的身子颤了下,没像往常一样闪躲,眼眸却终于低垂了下去。
他指掌间能感触出那片红晕愈来愈热,似乎更不想收手,轻缓地摩挲着,像在细细体味肌肤的柔嫩,又像在抚慰那悸悸不安的羞怯。
过了片刻,他手才微微抬起,忽然一沉,探到她肋下,顺势向上一提,就将她整个人揽了起来。
促声轻呼中,她重又抬起眼,人已在他怀中,腰背被环搂得紧紧的,赶忙别开了头。
颊上那两片火烧似的红晕就在眼前,看得分外清楚,鼻息相闻,彼此都能感觉到那股蒸氲在吐息间的温热。
秦恪目光微垂,那双葱管般的柔荑正覆在自己胸前,双臂像在撑拒,却觉不出什么力气,倒似是半推半就,当真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敢瞧?
他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漫过她肩锁,指尖挑起,轻搭在秀颌边,体味了那一下促颤之后,便轻柔着将那张小脸扳转过来。
四目交投,立时便像磁石般贴引在了一起。
星眸如漆,盈盈一脉,眼角泪痕犹在,凄清得让人心痛,更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樱唇微颤,又细细地抿动着,默然相对,像咀嚼着千言万语,但终究还是寂然默默胜却了无数。
他凝着她的唇,不觉怦然心动,终于按耐不住,俯首吻了下去。
她像是促然惊觉不妥,手臂上终于生出了些力气,一边侧头躲闪,一边死命想要推开他。
然而这点力道全然像是蜉蝣撼树,下颌被他托着,也根本挪移不开。
终于,四唇相接,甫一碰触,那娇躯便陡然又热了几分,像脱力不胜,又似是情之所至,忽然间竟不想抗拒,杏眸低阖,樱唇微张,婉转相就……
似乎还是不经意间,那种叫人心颤如惊的碰触戛然而止,他已抬起头来,仍旧若无其事地垂望。
那张俏脸已红晕满布,双眸似阖非阖,樱唇微翘,不停地喘息着,像是被方才那下弄得透不过气来。
良久,她微觉气氛有异,眸色稍张,就见他淡沉的目光中有一丝寒色,眼角已瞥向门口处,正诧异间,颈侧忽然一痛,脑中便昏沉了下去。
秦恪看着她软软地伏入自己怀里,目光重又变得和然,温润如凝脂白玉,抄手将她横抱起来,走过去轻轻地放在榻上,再拉过被衾盖好。
方才是一时情动,确是实实地“轻薄”了她,究竟该是不该,他也有点说不清楚。
她怕也是,意识被制,神智不清,倘若是清醒的,别说肌肤相亲,就是先前那些自白的话也绝不会轻易说出口。
如今倒好,误打误撞终于听她吐露了心声,还有了这番厮磨,竟像是上天安排好的。
他望着她阖目静卧的样子,和淡安详,脸上兀自还残着未退的红潮,眉间似还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颦蹙,两片唇更盈着丰润的水色,抿翘出别样的风情。
他似是有些不舍就这么走了,又抬手在她颊上抚蹭,直到那片红完全退去,只余海棠般淡淡的粉润才起身。
“睡吧,醒来就好了。”
秦恪轻声低语,像是怕惊了她的好梦,拂弄着袍上皱起的微褶走过去,推门之际,面色已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正候在外头的曹成福倒是吓了一跳,没敢看他脸色,赶忙呵腰低声道:“禀督主,晋王妃刚出门没多久,那头就把东西收了。”
“收了就好,那就没咱们的事儿了,等着人家拿钥匙自己取货吧。给东厂办事的明着提个醒,这姓虞的是川南鲜家余孽,办好了有大功于社稷,但也得千万小心着些,可别当是寻常的点子,到头来自己栽了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