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李哥。”段欢招呼着走到一个街边卖煎饼果子的摊主身旁，两个人热情的寒暄，但也没有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他一指站在后面的胡金山，介绍道：“李哥，这位是我的朋友，胡金山，胡侦探。”

侦探确实是胡金山跟段欢瞎编的，但他一不能暴露巨匠游戏，二还要把莫莉的事情说圆了，想来想去也就是私家侦探这个身份比较合理了。

“胡侦探，这位就是盛天娱乐威名赫赫的艺人部经理李仝，也是我做经纪人的领路人。”段欢见到熟悉的同事，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做经纪人的时候，心情激荡。

“可别李经理了，都是过眼云烟，现在就是个做煎饼果子的，怎么样，尝尝？”李仝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问道。

段欢很是心酸，自己虽然在传媒公司做杂务工，但那至少是写字楼的白领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哪像李仝，自己支摊，成了小商贩了。

胡金山看了一眼在摊位前排队的人，他上前一步说道：“抱歉各位，李老板现在有点事情，暂时做不了了，抱歉。”

“哎呦，胡侦探啊，你这是干什么啊？”李仝急了，赶紧往回拽人，但散开的人群哪有那么好拉回来啊，何况这条街上卖煎饼果子的不少，一家不卖，有的是卖的。

段欢看着李仝像没头的苍蝇的往回拽人，心里很难受，劝说道：“胡侦探，要不算了吧，李哥现在也不容易，我们去找其他人吧....”

胡金山一把甩开段欢的手，劲力很大，直接把段欢推到在地上了，他严肃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救不了莫莉吗？就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伤害，你的领路人从娱乐公司艺人部经理的职位沦落到这卖煎饼果子，不是我的错，而是你们公司内部的问题，你真以为他多喜欢卖煎饼果子，真喜欢这样的生活下去？我们要做的不是在这假装心软的帮他做生意，而是要把盛天娱乐你害了他，害了你的人揪出来报仇，这才是真正的帮忙，都像你这样，谁他妈的也别好好生活了，我真是看见你就来气。”

段欢也挺无辜的，胡金山把一股邪火发在了他的身上，但他也没办法反驳，就算把那些散走的客人都拉回来，就真是对李仝真正的好了吗？

显然不是，因为李仝本身就不属于这里。

很快，李仝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一个客人都没捞回来，下午这回又白玩了。

“李仝，这里是一万块钱，我借用你点时间，了解一些情况，怎么样？”胡金山掏出一摞大钞不由分说就直接塞进了李仝的腰包里。

一万块钱，现在差不多是自己一个月的利润了，李仝叹口气，开始收拾东西，段欢手忙脚乱的也帮忙收拾，只有胡金山一个人在旁边抽着烟，冷眼旁观。

这次出来，方廉礼只有一个任务，但胡金山有两个，他不仅要寻找盛天娱乐职员中的吹哨人，还要考察这些吹哨人，为什么要考察他们？

盛天娱乐已然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陈聪也要考虑接收和善后的问题啊，这些吹哨人如果合适，可以直接回来上班，帮助陈聪重建一个崭新的娱乐公司。

你问陈聪不是帮莫莉报仇吗？怎么就要接收人家盛天娱乐了？

废话，陈聪什么时候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人力物力财力精力，哪一个不需要回报？

而且巨匠娱乐旗下确实需要一个综合性的影视经纪公司，本来陈聪是打算自己慢慢建的，结果盛天娱乐自己送到嘴边了，这不吃他就对不起老天爷给的机会了啊？

如果可能，陈聪会对盛天娱乐的大老板说一声Sorry，但不是道歉。

收拾了十几分钟，李仝对着旁边摊位的大叔请求到：“张哥，我有点事出去，拜托看一下我的摊位，谢谢了。”

三个人上了胡金山租的车，直奔下一个目标人物。

大半天的时间，只捞到了四个人，有几个在职的目标，明显不想做什么吹哨人，甚至还存在告密的可能性，胡金山一看表情就看的出来，所以对于那样的人就什么都没说。

晚上，胡金山把包括段欢在内的四个吹哨人拉到了郊外的农村，五个人吃了一顿纯正的农家饭菜。

“各位，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四个人就必须在这里不能回去了，我会按照一人一天一万的价格补偿给你们，如果有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胡金山一身虎威，很适合做这种事情。

“我有一个疑问。”名叫江大海的前艺人司机举起手。

“请说。”胡金山点点头。

“盛天娱乐的脏事破事恶心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莫莉只是出活动的时候被经纪人辱骂而已，我们几个亲眼见过的事情都比这过分几万倍，所以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忽然就有人管了，不仅有人出头，还给我们补偿金，怎么看都是天方夜谭，我感觉你是大老板派来灭我们口的人的可能性都比你是侦探的可能性高。”江大海自嘲道。

这个人很不简单，曾经是魏魔头手下的心腹司机，很多所谓的“资源互换”多是他亲自参与过的，后来因为实在太恶心了就离职了，但魏魔头一直都很关照他，不属于被打压被陷害的角色，跟段欢和李仝的经历也完全不一样。

所以本来胡金山也没指望江大海能当吹哨人，可最不可能成为吹哨人的人还真的成为了吹哨人。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是侦探。”胡金山就喜欢聪明人。

“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了，盛天娱乐能到今天都顺风顺水，肯定不那么简单对吧？你们图什么呢？”江大海又问道。

“正义！”

“你是警察？”

“像吗？”

“不像。”

“为什么？”

“我这有镜子借给你看看。”江大海似乎是很幽默的一个人。

“实话说了吧，什么狗屁盛天娱乐，什么狗屁吹哨人，本来都跟我没关系的事情，但我到了津城，见了你们，了解了一些事情之后，我还就非管不可了，妈的！”胡金山一拍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