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的十九丝毫不为所动。

她已经知道，她的弟子不在了，亦或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的知识，真的只是心理学的知识吗？

还是，有些其他什么？

她没问，只是道：“那你就要杀了他们？！是谁给你的权利肆意剥脱其他人生命的权利？！”

“那又是谁，给了华明帝国，执行死刑的权利？！”顾芳咆哮道。

十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们都是高智商人才，都对自己的信念极其坚定。

她们也都知道答案，那就是，单纯的权与力啊……

只是，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十九继续道：“那你应该选择让他们学习，甚至强迫他们接受知识！

而不是杀了他们。

这样，他们就再也接触不到知识了啊……”

“你说的对，导师。”顾芳终于平静了一点点，道：“可是，知识不是伤痕，他们不想收，哪怕是我，是你，是超脱者，都无法强迫他们接受……”

“好吧。”十九已经感觉顾芳疯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每一个人都有可能遇到自己的心结，或是一个人，或是某段经理，某段时光……

只是有些人过得去，有些人过不去……

其实这样还好，最可怕的，还是顾芳这种，心中已经疯了，却没有当场爆发，而是等待了一个更加残忍的时机。

而今天之所以要由她，华明帝国秘研部十九，来审讯的原因，固然是因为顾芳的身份与能力，和其他人不一定能审问好顾芳，更重要的，是她的血祭之法从何而来！

这是她想要的，改变命运的知识吗？

是从，那个邪神或组织得到的？

因此，十九又道：“那你又为何会觉醒？是哪个邪神或组织在引诱你？”

“不不不，导师，没有邪神，也没有引诱。”顾芳不知道是神秘兮兮还是神经兮兮的道：“他们被杀只是因为他们不珍惜知识，我觉醒只是顺势而为，废物利用而已……”

“反正他们都该死，再做点贡献也没有什么了……”

十九和十六对视一眼，都有些诡异。

要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发现？

就是因为别人问她为什么觉醒的时候，她回答的就是血祭啊！

她就没有隐瞒的打算……然而，现在，为什么？

“导师啊……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只是，真的没有邪神，只有，纯粹的知识。”

“知识？邪神的知识？”十九下意识的重复道。

不知为何，她感觉有些不妥了，但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妥。

“是呀，知识。”顾芳又笑了，傻傻的笑了，“这个世界，不不不，是所有知识无处不在。

它们就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

不管岁月流逝，沧海桑田，一直都没有变得，只有知识，真理。”

十九秀眉微蹙，她也不明白顾芳现在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说，在顾芳心结爆发的时候，她就已经疯掉了？

“它们不会变，它们只会改变。”顾芳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语。

十九知道，像是这种说法的方式，很明显就是前后两者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它们不会变。

是的，世界的真理一直就在那里，只要人们还在用自己的知识体系去分析这个世界，那么一切都不会变，只是有时候人们会失误而已。

那么什么是改变？

还是改写？

为什么改写？

是人类看的角度不一样了？

还是，这个世界……真的被改变了？！

不知为何，十九突然想到了一个惊悚的词汇上——神秘效应！

要知道，她的级别也是可以知道神秘效应的存在！

根据九公主殿下的说法，神秘效应的本质就是这个世界本不该存在的事物，却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从而引发一系列没有逻辑和常理的事件！

那么，这或缺少，或增加，或扭曲，是不是——改变？！

难道，知识本身的存在也是一个神秘效应？！

不不不，不可能……

可是，就连人类的情感，超越物质极限的爱情，亲情，友情，九公主殿下都说有可能是神秘效应，那么……知识为何不可？！

十九感觉自己的脑海像是要炸开一样。

十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到十九突然痛苦起来的脸，赶紧用灵力将顾芳抓住，同时一手扶住十九，一手按响警报。

然而，尖锐的警报响起，但是过了一会儿，也没有人进来……

十六脸色巨变。

他看着十九痛苦的捂住脑袋，当机立断，不再留手！

顾芳就算是觉醒，也才是一阶巅峰进化者而已，和他还有着天壤之别！

他瞬间就扭下了顾芳的头颅！

然而，顾芳的身体掉在地上。

她的头颅却还是活的。

“你不知道，知识在人身上的载体是什么嘛？

是灵魂，还是大脑？”

顾芳的身体随着身体断裂而停滞，只有嘴巴还在开合，说出语言。

十六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诡异的情况。

从现在来看，应该是什么关于灵魂的力量在支撑她。

可是，自己的所有能力都刚好不克制啊！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看起来不是亡灵生物那么只要毁了她所有的身体，就算是她还能逗留片刻，最后也会消散的！

“你不想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知识吗？

或者那些隐藏起来的奥秘。”顾芳的声音还在：“人的出身，是知识。比如，妇产科？

人的生长是知识。比如，家庭？

人的食物是知识。比如，学校？

人的死亡是知识。比如，殡仪馆？

你看得见得地方是知识，但你看不见的地方，还有着更多的知识。

做为一个科学家，研究前人所得有什么好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一些新的知识吗？”

“不想。”在秘研部的必要时刻都是狠人，十六直接用浩大的灵力捏碎了顾芳的头颅和身体！

两团血泥落下，十九好像不那么疼了，感觉大口大口的呼吸

只是，还没有等十六放下心来，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警报变成了一首歌曲，旋律悦耳，语言却是他不知道的语言，但还是能听得懂含义……

“雨丝连成线，牵出几世缘……”

这是？

这次，换做十六的脑袋隐隐作痛了，只是没有十九那么强烈。

这是什么？

精神污染，诅咒？

但是为什么，外面还没有人进来？

三号，一号，还有那些超脱者呢？

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这歌是什么时候响起的？

他不知道。

但是，超脱者现在还没有进来的原因很少很少……是神秘效应吗？！

十六想到这里，头更炸了！

连成线？

什么连成线？

雨？

“不，是蛇！”十九突兀的吼道！

“为什么，你们要视那些伟大存在为邪神？”

在旋律中，顾芳的声音如同机械般响起。

“直视祂，而变化。并不是祂的错。”

“祂甚至还慷慨的赋予直视者知识！”

“都是些扭曲的知识！”十六吼道：“邪神就是邪神！”

“那是不入流的神。”

“祂不是。”

“那些人变异，只是因为他们无法承受而已。”

“知识是有重量的。”

“也不是所有的知识都像数学，物理一样那么轻。”

“当知识压垮了那些废物。”

“人类自以为是的神圣就会被颠覆，变成你们所说的，邪恶。”

“你们不想要更多的知识吗？”

“不要告诉我，问你们自己，你们想要吗？”

“追寻真理，不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宿命吗？”

“你们，最想知道什么呢？”

“不要听她的鬼话！”十九喊道，同时灵力强行提起，摧毁了警报器和墙壁。

但是这警报和旋律仿佛回荡在所有的地方，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基地内因为被破坏而警报四起，却也没有人来。

十九继续莫名其妙的吼道：“是白蛇和青蛇！

但它们不是那个白蛇和青蛇！”

十六头痛欲裂之余也是懵逼了，这nm十九说的比顾芳的话还费解啊！

“你果然是天才！”

“是蛇，白蛇与青蛇！”

“但不是爱情。”

“而是轮回。”

“那你们想知道吗，你们一直想问的那个人，在哪里？”

“你！”十六和十九刹那间顶着莫大的痛楚和压力抬起头，“这，不可能！

你们一个人邪教是不可能对付殿下的！”

“不，不是我们对付的她。”

旋律早已不复一开始的优美，不安的怪异起来，仿佛一千首大致相同，却又不完全相同的曲子一起放送。

这些话，是顾芳在说吗？

还是旋律在回答他们？！

“也就是说，你们想知道咯？”

“我们……不想啊！”十九和十六还是聪明的，此刻咬牙坚持道。

然而。

那个问题本来就不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而是，要问自己的。

他们不想知道吗？

怎么可能！

“那就，去吧。

情报，也是知识。

至高至伟的祂是不会吝啬的。”

随着这段旋律的出现，他们紧闭的双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条蛇！

衔尾蛇！

他们知道，这不是歌曲中的蛇，但它们毕竟是蛇！

如同漩涡一样，他们两个人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瞬间消失，也在同时昏迷。

而十九后来又勉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之间，看见几个人骑着……马？

而领头的那……人，竟然是……云梦子爵林暮？！

……

做的好，辛苦了。

背叛者我们都是不会放过得。

心灵歌友会也不会忘记你的。

不辛苦。一切为了祂。

是的，一切为了祂。

愿所有人，都将用知识，改变命运。

“愿所有人，都将用知识，改变命运。”

重重叠叠的声音就像是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警报声的频率就是歌曲的旋律，那还是歌曲吗？

不是了。

之后，一个女子用绝强的实力打破所有阻隔来到审讯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她只发现了一大一小两摊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