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骂道：“不是说去沙漠吗？这是哪儿呀？唉，这些垃圾装置果然不能太信得过，回去得加钱。”

面对忽然出现在街道上的不速之客，来往的行人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好在看到我们的人并不多，不然恐怕要出乱子。

胖子瞪了一眼旁边的一位年轻妇女：“大姐，怎么回事？没见过帅锅啊？哎哎！等一下，美女，请问一下这是哪里呀？”

我心中觉着好笑，心说你他娘的刚才还甩人家一脸，这马上又去讨好人家问路，摆明了是脑子秀逗了欠抽嘛。要是人家男人在旁边，这会儿可能要和胖子拗上了。

那妇女白了胖子一眼，嘴里用藏语嘟囔着什么，不过看那表情应该是在骂胖子是神经病，然后挎着篮子啥也不说就走远了。

我们都笑胖子，他脸上挂不住，也嘟囔着骂道：“他娘的，这什么态度啊？胖爷我……”

话才说到一半，就见他忽然像是喝醉了一样摔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眼失神，额上都冒出冷汗了。

我大惊失色：“喂！胖子，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了，被人气一下就倒地上了？”难道说那个大妈有诡？我一下子浑身的冷汗也冒出来了，心说难不成是ET联盟的人？那可真是冤家路窄，这么快就碰上了。

胖子有气无力道：“那个大妈，有问题，八成是给我下毒了，可能是蒙汗药。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一听脑子里嗡地一声，蒙汗药？有毒？急忙抬头在人群中搜索刚才那位妇女的踪迹，可找了个遍，也没再看到那人，显然是走远了。现在胖子中毒，这可糟了，出师不利啊，难道这次的行动也要糟糕？

就在我想让安然她们留在原地照顾胖子，我戴上眼镜去抓人的时候。一个本地人中年大叔走过来，对我说：“他这是高原反应，要赶快去医院。”

他的普通话十分地道，不过我还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也马上想到了这是西藏，登时恍然大悟，想起刚才胖子说是大妈下毒，心里是哭笑不得。

路上的行人都停下来看我们，好像我们是表演杂技的小丑。安然在旁边偷笑，我脸上也火辣辣地烧。

于是忙点头问那大叔：“谢谢你啊大叔，那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医院？他会不会有事啊？”

我没有来过高原，也没有体会过高原反应的滋味，只听人说会很难受。这是第一次看到高原反应的人在我面前倒下，表现这么夸张，着实把我吓坏了。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他这么胖，肺活量大，需要呼吸的空气也就很多。但是我们这里空气稀薄，给不了他那么多，所以就会出现高原反应。你们快跟我来，我知道旁边有一家医院，不远。”

我看着躺地上的胖子，看起来是根本没法走了。不过那中年大叔似乎很懂道，在胖子头顶按了按，奇迹般地，胖子缓过来不少，只是还昏头转向的，不搀扶着就会摔倒。然后我和那大叔一左一右搀扶着胖子，往他说的那家医院走。

这时，路边的一位推着独轮板车的老大爷走过来，十分热心地和我们说话，但我一句也听不懂。大叔解释才知道原来这位大爷见胖子这种情况，所以主动要求帮我们送胖子去医院。

我万分感谢，把胖子放在板车上，老大爷又说了好些话。我只好向大叔求助，那大叔给我们解释说：“大爷说没关系，他今年八十多岁了，现在身体还健朗着呢，家里有一百二十三头绵羊，每天都是他来喂养。推个小胖子去医院完全没问题，回头还能喝两斤青稞酒。”

青稞酒是藏族人的最爱，逢年过节、结婚、生孩子、迎送亲友，必不可少。也可以开心就喝，就像我们喜欢喝饮品一样。这种酒不上头、不口干、醒酒快、男女皆宜。

不过身为新时代的新青年，我怎么可能让一老人家来推车呢，于是义不容辞，主动挑起重担，让大叔在前面带路，我推着独轮车在后面跟着。

白天的太阳很大，胖子歪着个脖子，苦着脸有气无力地说道：“老伍，你他娘的老汉推车技术还不错。”

旁边的安然一听就笑了。我脸如火烧，真想把他扔路边自生自灭得了。不过看他既然还能开玩笑，应该也没事，心里也就放下了一个担子。

老大爷似乎很少有人与他说这么多话，话匣子一开，乐的满脸开花，一直在和我说话。不过可恨的是我根本听不懂藏语，所以只能让大叔来做翻译，聊起天来虽然有点儿费劲，不过却非常有意思。

原来，这位老大爷平时很少和人接触说话，家里根本没有个说话的人。儿女常年出门在外，已经在外面买了房子。孙子也读大学了，去了南方。老伴儿在十年前就走了，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儿子曾三番五次地让他搬去南方，可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说这里是他的根，人老了就该留在扎根的地方，更何况老伴儿也在这里，他走了，那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了。

所以老大爷在家里做的依旧是老本行，也是藏族的老行当——就是畜牧业。日子其实过得很悠闲，无忧无虑，只是一个人很孤单。与他交流最多的就是大草原和白雪皑皑的山头，以及一直陪伴着他的羊群。

看着老爷子脸上那和蔼可亲的笑容，我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已经去世很久了，但是他们的面孔却还深深印在我的心底。

大叔带我们来到最近的一家帕羊镇卫生院，算是当地最好的了。老爷子也是个大忙人，送我们到医院后便又要匆匆离开，我在他的板车夹缝里偷偷塞了两张钱，算是对他的感谢。同时也表示有空一定去登门拜谢，也是去陪他聊聊天。

胖子这情况就像我们碰到感冒一样普通，医生说打氧休息调整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