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界水月城，又是花开的季节，街道行走的人都衣襟带香，牧隽靠在桥墩上嗅着风中的花香，浅浅淡淡飘过，突又窜来窜来浓郁，层次丰富分明，让她整个人闲适安静。

戚澈与姬越坐在不远处临水的街边石凳上，机灵活泼的店中小二端着用各种花瓣制作的灵食，为他二人斟满灵酒，热情请他们慢用，转身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姬越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灵酒，有股神秘花香沿着舌尖蔓延，对他的胃口。戚澈侧头看向靠在石墩上的牧隽，笑问姬越“她怎会收你为徒”

姬越手一顿，抬眼看向戚澈三息，笑了笑“是我死皮赖脸求着师父，她见我资质不错，就收下我了。”见戚澈挑起眉头满是不信，轻笑“那时她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遇上劫难，无意间到了北岳，我运气比较好。”

戚澈垂眸笑了笑“的确运气较好，”抬眼看了周围一圈“当年第一次踏入修界，牧隽就是在这里被选入云华宗，一晃眼再回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变。”

姬越饮尽杯中酒，提起酒壶为自己斟满，端着酒杯望着花满街巷，慢慢说道“花开深巷，水漫石阶，月圆长夜，路人恋香，都是过客。”

“可不是么，都是过客”玉戈身影窜了出来，侧身坐在姬越的身边，提壶斟满了酒杯一饮而尽，眨了眨眼睛“味道很怪，”酒杯一放摇摇头“不合我胃口。”

姬越看了一眼玉戈发髻上的花瓣，长眉微皱“你去了何处”

玉戈伸出手指戳了戳额头，眼珠微转“逛街啊，这边家家户户都种着花，品种繁多，用来做点心，用来炼酒，用来炼『药』，用处多得不得了，你说他们这里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花啊”

戚澈侧头看了看玉戈，又看了一眼姬越，起身朝牧隽走去，玉戈抬头看着戚澈的背影，扯了扯姬越袖子，抬了抬下颚“他是不是对你师父有想法”

姬越扫了玉戈一眼，淡淡问道“什么想法”

“自然是男女之间的想法啊，”玉戈盯着姬越，满脸不置信“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不会这都看不出来吧”

“女朋友”姬越皱眉“何意”

玉戈快速眨了眨眼“就是心悦之人，”突然笑容蔓延“就是以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美女伊洛。”

姬越放在嘴边酒杯轻轻转动，望着河水“哦”

玉戈等了几息，见姬越没有下文，捏起桌面上一块点心，慢慢啃“你和她分了”

姬越回头看向玉戈“你是对我有想法，还是对她有想法”

玉戈被姬越的直白惊了一下，垂眸想了三息，抬眼直直看向姬越“对你对她都有想法。”咬了一口点心咽下，深呼吸一口气“你看我们在云华宗相识几十年了，这些年承蒙你照顾，嗯”言语间有了一丝探寻“你现在没有心悦之人，你能做我的男情道侣吗”

姬越怔住，他大概没想到玉戈会如此的胆大，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看向玉戈“你想夺回气运”

“”玉戈眼神凝住，心头咆哮老娘在跟你表白，你却一眼看穿老娘的本意，这世道还怎么混，想哭想回家

姬越笑了笑起身时伸手拍了拍玉戈的肩膀“祝你好运”说完转身离去，玉戈盯着悠然自得沿着街边漫步而行的姬越，突然牙痒，她撇撇嘴，小声嘀咕“这可是我第一次表白呢。”突又觉得丢脸，提起酒壶又斟满酒杯，一口饮尽，酒入喉咙，发现其实味道还不错，又倒满一杯

戚澈站在牧隽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长街对面的酒楼，二楼打开的窗户前是一丛盛放的月霞，靠窗而立男子指尖捏着一朵月霞放在鼻端轻嗅，眼睛却盯着牧隽。

“旧识”戚澈向前站了站，挡住男子的视线，低头问牧隽。

两息后，牧隽眨了眨眼，抬手『揉』了『揉』眉间，微有一丝倦怠“确切的说，也是你的旧识。”

戚澈脑海中过了一遍，没有熟悉的脸，牧隽看了一眼已经没了男子踪影的窗户，转身沿着阶梯朝下慢步走去“当年你拜托带花篱来水月城的朋友。”

“厝下”戚澈皱眉“当年他用的不是他的真实身份”

“他真实身份是魔界七帝祖揭，”牧隽看向戚澈“此次前来，大概是为了花篱。”突然想起戚澈不知道缘由，便细细与他讲述了前因后果。

“他对花篱倒是用情至深。”戚澈突兀说道。

牧隽愣了一下，点点头“这倒是。”原身前世的记忆中，祖揭便是因为得不到花篱，挑起四界之战。不知道今世花篱对他的深情有没有回应，不然按照祖揭德『性』，只怕又会是一场浩劫。

看来必须尽快的解开花篱与五尾青狐的血契，否则青音不会饶了花篱，她才不会在乎花篱是不是云界的气运之子，若不是怕牵扯到五尾青狐，只怕花篱早就被她拍成尘灰。

走到桌旁，看见玉戈抱着酒壶，脸颊红红眼神『迷』茫，一个人流着泪嘀咕“老天爷，你让我到了这么个精彩世界，给我一块糖居然又收回去再塞给我一块毒饼，鄙视你”

牧隽在桌旁坐下，撑着头看着玉戈满脸的泪水，轻声说道“好喝吗酒”

玉戈抱紧酒壶，摇摇头“我的，你不能抢。”

牧隽点头“你有灵石吗”

玉戈朝腰间『摸』了『摸』，扔给牧隽一个储物袋，满不在乎的说“拿去，随便花。”

牧隽也不客气，朝店小二招了招手“结账。”

“三千二百七十一块下品灵。”店小二快速的报出数目。

牧隽从玉戈储物袋中卷出两千五百多块下品灵，把空储物袋挂在玉戈的腰间，自己添上剩下的灵石结了账，灵力卷着抱着酒壶的玉戈离去。

月夜，牧隽正在亭阁中侧头倾听河面上传来的歌声，玉戈冲了进来，捏着空储物袋满脸的不置信“我的灵石你全部拿去结账了”

牧隽慢吞吞点头“是你自己抢着要结账的”

玉戈『迷』茫眨眼“真的这不像我一贯的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