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笛
作者:乌兰额日暮 | 分类:仙侠 | 字数:3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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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元节前
早晨的阳光直射到窗上,这是第一次起的这么晚,这日是正月十四,上元佳节前后共三日是假日,自古这便是大事,只要不是打仗的地方,都会放假三天以同天庆,这个村子虽不是大村镇,但如此重要的日子自然也少不得庆祝,若是在大城市,这三天可算得是佳人相叙情定终身的大日子,因为女子平日不可以出门,好不容易有这一天怎能浪费。
小小的村子礼花炫满了天空,七彩斑斓之色照亮了不大的村子,郑蟾宫早把事先买好的礼花摆在离院子不远处的空地上,骆燕依然穿着与她不相称的衣服,她手里拿支很粗的香,香头在黑色的夜里格外刺眼,她笑的很美,也是最开心的一次,郑蟾宫也点了支香,想着要点燃那个矗立已久的烟花,骆燕拉着郑的手:“相公,烟花最美,也最短暂,我不想错过这次为你创造美的机会,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让给我吧。”
只简单的两个字,却是三冬中可融化冰雪的两个字,郑蟾宫几乎酥软在地,急忙应道:“不娘…娘子,两个人最美时刻不该是一个人创造的,而是要我们一同维护才是,是我们两人一起才行。”二人相视一笑,双手相扣共同点燃了那个不大的烟火,也许是两个刚刚进入爱河的缘故,觉得无论做何事只要一起便是幸福的。
烟花很短,短到二人相依坐好的机会都怕浪费,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穷,但二人明白,只这短短的片刻也足够了,夜色是很美,但是被烟火的光耀瞬间掩没。
也许郑不清楚,情字很美,有时他会像天上的烟花一样灿烂,有时会像天上的月亮一样阴睛不定,有时更像面前的黑夜一样,让人迷失方向,可他依然不清楚的是,无论情字像什么,身处黑暗的他都沉浸在幸福空气里不能自拔。
若是世上事皆如人愿,那人生还有何意义可言,烟火落处,人眼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就在这短暂的失明里,在二人面前不知何时现出一个陌生的身影,郑蟾宫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来人,又看了看骆燕,他发现骆燕没有半丝表情,像是早就料到似的。
来人身上披了件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把遮了半张脸,只能看到略显消瘦的下巴,他们里边似乎也穿了件黑色短衣,各自手里提了柄长刀,腰里系着与全身颜色不相称的红色带子,虽然看不清脸,但一个弱柳扶风的郑蟾宫也能感受到一股子强烈的杀意,惊的他惴惴不安,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后退,因为现在的他身后还有个人——最重要的人。
若是在以前,骆燕倒有些恐惧,但现在不同了,纵然她怕,可身边还有一个需要她保护的人,而这个人此时正死死的把自己保护在身后,这心里说不出的甜滋滋,这种感觉能战胜恐惧,她轻轻把郑的胳膊按下:“郑哥哥,你若安好就算是死妻也无憾,我这虽然是柢山山神,但在遇见你之前却没有半日的幸福,这一天我早料想过了,只是没想到却在这重要的日子把你我分开。”
“燕儿,我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你的选择我一万个相信。”
“你们两个腻歪完了没有,你贵为地仙之列,竟与个凡人谈情叙爱,你可还知羞耻么?”
“哼哼,你两个奴才,这话要是你们主子说倒也罢了,出自你二人之口不免滑稽了些,你们也懂什么叫羞耻?什么地仙之列,什么谈情说爱,都是狗屁,如果不能谈情说爱凭什么硬把我嫁给镇南王,别跟我打官腔,那都是糊弄外人的东西,我在柢山坐镇说好听的是你们封个山神,不就是个山大王吗,回去跟张楼说一声,老娘不伺候他了。”说罢,扬起袖子,拉着郑蟾宫飞也似的朝来人反向夺路而走。
骆燕的话那两个人全当没听见,一见二人跑,其中之一人动都没动,而另一个人冷笑了两声,未见其脚动,似幽灵般飘到骆燕身后,他没动骆燕,而是从袖中飞出一条比大母指略粗的绳子,那绳子似长了眼一般,一下套住郑的脖子,随着绳锁一紧,郑蟾宫被绳子拉了个咧唏,整个身体嗖的一下被弹回到用绳人的脚下,郑刚要起来,被其一脚踩在脚下,郑虽然是个男人,但毕竟是个书生,扛袋谷子都费劲,哪里架住这一脚,因此被踩的动转不能。
骆燕拉着郑的手正往前跑,突然被郑这一拉便预料不秒,忙转身来救,可是为时已晚,见郑蟾宫被踩在脚下,五官狰狞,那个动手的黑斗篷人把手往前一横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你犯了多大的罪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想要这小子可以,还是先前的条件,带心笛往基山换你的心上人,说完未等骆燕言语,提起郑蟾宫,往黑夜中纵身一跃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骆燕没有追,因为她知道追上也救不下人,骆燕傻子一般摊软在地上,郑是受了她的连累,她知道,自从她伤慢慢渐好后她的法术也渐渐恢复,气息也随之散于天下,神宫的人一定是寻着气息而来的,骆燕懊恼至极。
事到如今明知道是要挟也得按他们说的办,明知道是个陷井,还必须得跳,她在神宫效力多年,太清楚张楼的手段了,都说纣王残暴,都说高洋残忍,但是比起这位张楼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宫最高领袖真是巫山的云雨了。
话又说回来,骆燕此行终极目的是心笛,下止尺湖底遇险也是为了心笛,只不过心笛未取却遇上了巨蟒,险些丧了性命,这才有后来的事,与郑蟾宫相处半年有余,渐渐的便不再想着任务了,如今郑蟾宫被缚,即便再不情愿,骆燕也不得不再度赴险。
骆燕失落着回了屋子,抚摸着熟悉的桌椅,坐在床边一头扎进被褥中呜咽着抽泣,床上还依稀残留着些许的药味,她从褥子下边取出那对分水刺,或许是时间久了,刺上略现出些锈迹,燕提刺在手,端起柜上的那坛酒,咚咚喝了一大口,顿觉五脏冒火七窍生烟,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趁着天黑劲往止尺湖而去。
郑蟾宫没见过她的武功,一是没功夫,二是没必要,其实她的武功是极高的,在所谓的神宫中,她的武功在第二流,别看是第二流,若在江湖上,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另外,骆燕水性极佳,可在水中一直生活,具体怎么做到的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而她更不清楚的是她身上的更大的秘密。
止心湖上寂静一片,月色照在茵茵散着寒气的湖面,郑蟾宫的船已没有了,巨蟒也不知在何处。
骆燕的水衣被郑给她疗伤的时候就已剪破了,这次她依然穿着郑蟾宫的衣服,她在湖岸上往湖心处看了好半天,她在找最恰当的时候入水,不能再像上次般没摸清敌情便贸然,致使遇上一个特殊的机关,骆燕想想都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