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市长看着一锅饺子也胃疼。他那胃生于斯长于斯，这个斯是南方。与饺子也是半点不挨着。

最可怕的舅妈还顺便打听到了，外面许多家馆子基本上都关门不营业了，开着门的那些店子，晚餐都已经预定完了，由三十到初十，晚上人家早就下了单订了餐，现在想订都没位了……

于是，舅妈怒了，对着老公又不敢太过嚣张，出了屋子就没去处了，就往申秋这边来，这丫头起没有？洗脸毛巾没人帮着扭干吧……

两小只正在床上扭成一团。都在抢申秋这里唯一的一包火烧干巴。申秋没参战，只不过人在床上，正接电话呢。上官打来的，让她起床，人家医生要来查伤口。见到舅妈进来，忙对上官说，我在呢，谢谢，呆会见就挂了电话。冲着脸色很差的舅妈打了个招呼：

“舅妈，您过来了？”申秋到了帝都，唯一改变的就是对着长辈经常会使用敬语。

“过来了，叫你们去吃饺子，来小秋，你妈没过来？我给你洗脸吧！”

“我能拧帕子的。”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一边就往卫生间走去，对着两个长不大的，看着就烦的两只：“别打了，干嘛呢，梅梅也不会让着点小军，小军你现在手劲可大了，你省着着劲。”

这是亲舅妈同后妈才能说的话吧。申秋还在想呢，周梅就放弃抢肉干直接朝她亲妈开了火：“妈，我是捡来的吧？你搞清楚没有谁是你生的？”

惯例回答应该是：一没生气时：“你就是妈妈生的！”

二，生气时：“你怎么知道我河沟里捞的你？再闹扔河沟里去找你亲妈！”

可今天蒋舅妈着实气着了，起床气、饿肚子的气、年三十没饭吃的气，全冲周梅来了：“问你爸去，谁知道你怎么来的，一个个讨债的！”

申军也停下来，讨债的？我又没花舅舅多少钱，当下就不乐意了。

“舅妈，你是怎么了，讨债的都骂出来了，上次我妈骂姐姐讨债的，你还说太过份了！”

“我烦不行啊！再多嘴我打你啊，你以为我就是个好脾气的，随便你们哄！”

这是发哪门子的火，申秋接过她拧干的毛巾，把自己的脸擦了两把，刷了牙。再把润肤的抹了，离了卫生间里，蒋舅妈还坐在椅子上骂人，两小只排排站着，被骂得两眼发绿光。

“妈，只有饺子吃怪我吗？你以为我喜欢那硬帮帮的玩意儿？”

“就是，来这帝都过年，也是你同舅舅出的主意！”申军难得不拆周梅的台。

1001室里大人骂小人怼嘴怼舌，一时热闹非凡，听到早餐是饺子，申秋也没劲去吃。坐在边上观战。

所以，上官云相进来的时候，竟然不适应，这也太生活气息浓郁了吧。

“上官大叔来了？”

“上官医生，不好意思，这两个孩子皮得很……”

“没事，孩子淘气就是要收拾，今儿刚年三十，还能骂，明天就算了，等开了看再一起收拾。”

申军看着这位医生，越看越不舒服。又不敢骂人家，骂了谁替姐姐医手？但见过这样挑着大人骂小孩的人吗？活久见。

“我吃饺子去了，舅妈，你明天能换个花样吗？”

“换，有饺子吃你们就偷笑吧！快去快去，叫你舅赶快过来。上官医生吃过没有？没吃过过去一起吃点？”

“我吃过了，你们去吃吧，我替小秋这里检查完，很快她就过来。”上官很熟络地。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好，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蒋舅妈也想守着，可这单人间就两把椅子，回去换老公来好些。这可是赵家的医生。

周梅记吃不记打的，出门就开始发脾气：“妈，你不会真的一天三顿都要我吃饺子吧！”

“你以为我想，谁知道这帝都这么麻烦……”

上官耳力不错，其实再差也听得到，门都没关的，周梅声音又大。

“怎么，吃饺子还不乐意啊？”上官云相觉得好吃不过饺子，天下什么能好吃过饺子？

“我们家是南方的，不喜欢饺子，一年吃不了几回，就算吃也是云吞……”

“你也不喜欢吗？”

“还好吧，吃个一次两次的。”一年时间内。

“你们今天在谁家过年？”之前听说是夏家下了请贴的，算是申旅长带着回娘家的感觉。

“还不知道呢，反正不知道哪家馆子。”

“我以为会去夏家。”

“他们去我也不去！”申秋皱了皱鼻子。

说话间，伤口被拆开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按普通人的标准完全可以算痊愈。

“上官大叔，你这医术了得啊！”

“好说好说，来，这个药水，一直擦到伤口同正常肤色一样。美容圣品，你以后要哪里长了青春痘、小伤口什么的，一涂就好了。绝对不会留下印迹。”

“好吧，谢谢了，可惜我不怎么长痘，看来得吃点什么上火的长两个试试。”

“这孩子缺心眼儿吧，要试干嘛拿自己试，谁长痘都可以用，这个就送你了。”上官开心地收拾医药箱。

“有道理！”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想想那两小只有没有长呢？申秋拿着这个小瓶子，开始打着做实验的主意。

“晚上，我就不来了，我同你龙叔要回家过年，不想吃饺子的话要不要去你龙伯伯家里，那可什么都齐全的。寻常过年的东西都齐备。”

“不好吧，太打扰了。”

“打扰什么，我也是有目的的，等我们回来了，你多做几次饭给我们吃就好了。”

“不行，太打扰……”做饭，想得美！

“小丫头，你狡猾狡猾的，是不是担心梁小子开学带回来的野味落我们口里啊？”

“不可能，我是那小气的人吗？”我不送，那想成武林高手的梁同学自己也会送啊。申秋心里嘀咕。

“行吧，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那野味该吃多少我们哥三是不会客气的，到时候，不想替我们煮饭吗？一定要你白煮！小丫头真小气。”

“上官大叔……”

“对了，有空去四方胡同时，我们三家门口都走一圈啊！虽说治安好，也别招贼。”

这话让四九城的贼一阵斗志高昂，看看，人家龙门都说了，怕咱们啦！还不加油开工？

“过年嘛，你们不得初七八就回来了？”

“初七八回来干什么？最早得进二月中旬了！”龙门最重要的节日在二月初二，这时候应该是在总坛，根本不可能到帝都来的，今天算是在帝都留的时间最长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