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谊说完，停下来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同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申秋一眼，边上的周舅妈那是最知道老公心意的人了，当下秒懂，（事后申秋怀疑，两公婆这配合不知道练过多少次！）随便把自己身前已经听呆了的周梅拔到一边，一把就扯过申秋，让申秋坐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

“小秋，我有话问你！”

申秋被她拉到身边坐下，她却没有话说，偏生小双更是机灵地扑过来，占住了妈咪的另一边坐位，然后小眼防备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十岁的孩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防备。大双也离了赵子航远些，坐到了申秋的原位上，赵子航就有点孤独地一个人坐着了。

申秋一言不发，好好的坐着。

周谊看了两孩子的动作，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继续说话，并没有看到眼前的异动一般：“你如今的爱人，也替你生得有孩子，所以，我们这边的态度就是很明确的了，申秋我们带回家去，继续加强教育，两个孩子，自然是跟着妈妈，当然了，我们也不会不通人情，拒绝你的探视，甚至于他们目前都已经跟着你的师门学习武术，这些都可以继续。我们坚持的就一条，你同申秋之间，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这样大家面子都好看，您说呢？”

是，舅舅说得对，赵子航这回学精了，不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看向周素云：“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

申秋不知道周素云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以两人之前十六年的感情来讲，周素云对自己保持漠视的态度就是最善良的态度了。

“航少是问我？”周素云看了看自己的老公，一脸的笑：“我没什么意思，我命不好，一儿一女，没一个听话的，一个就非要干那提着脑袋的特勤工作，让我听到专线电话铃一响，就分分钟冒冷汗，一个就不听话，好好的大学不认真读，在外面乱交朋友，离家出走就是十年八年，爹不认娘不问的，婚也不结就给我带回两孩子！算了，谁叫我就这命呢，这孩子难道还能说没就没有，我也找不到背家送回去，只能我是们申家养着了呗！”

周素云一脸的哀伤，还招手对着大双补充道：“大双，你这么懂事，可要乖，不要学你妈咪，不听大人的话，知道了没有？以后要乖乖听外婆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人的话，还是有泰半是听不太懂的，但外婆说要养着自己，不把自己送回去，大双还是站起身来，奔外婆那边去了。态度很好地：“外婆放心，你不用养我的，我有钱，很多钱，迈克说，他替我们投资的钱足够我同妈咪生活了……还有舅舅也给了我们成立了信托基金，舅舅说，就算妈妈再怎么花，我们也花不完那些钱的！”

“真的，这么多钱，岂不是外婆也有得吃了？”申素云看着航少黑沉沉的脸色，心情突然一爽！痛快，憋了十年的气，总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没听说过，谁结婚，是自己个扯了结婚证才通知女方娘家人的，当我们什么，你演戏的配角，真的诚心，是不是得先上门提亲？取得了同意才干那些没谱的事？

“这个没有问题啊……”大双觉得真没问题。申素云乐不可支，突然觉得有个能说会讲的大孙子，确实也不都是坏事啊，抱着大双就冲人小脸蛋上啃了一口。

“外婆，男女之间有大妨！”

边上的申建业都笑了。对，有大妨！

赵子航万没料到，这个应该是贪财虚荣的女人，居然这么能说，也会说，一杆子就把自己支得够远！但仍不死心，转脸朝着蒋舅妈。

“舅妈呢？”

“我？”蒋舅妈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但你一个小辈子，让我开口我就开口啊？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法不懂理的，总是他们说了算，我就一配相！”

申秋转头看了看这个配相一眼，四人大人中，最不畏强权的只怕就是她了，还记得十年前，在龙院拿录音机录夏家老二的话时，那聪明！

赵子航看着申秋：“这是你的意思？”

“你猜？”申秋淡定地。

赵子航这才转身，朝着两位大男人，开始自己的辩解。

“所以，申军长宁愿亲自带兵在G城演兵，几月不回家门？对A军区的协调调职，任集团军的军手，各种借口一拖再拖？所以，舅舅宁愿只当A省的副书记，不愿意到S省做正职？所有表面上的原因都是借口，其实只因为我的原因？”

“……”申秋、周素云、蒋舅妈都听得有点惊奇，这是什么意思？这两位难道居然？还能再升职？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官已经够大了吧！

“没有！”

“不可能！”

两位只愣了一秒，马上就否决了！

“我赵子航是什么人，想必你们清楚，我私人生活怎么样，你们也清楚，我不知道怎么传出来，我有什么二奶……”

申建业又插话：“是夏首长说的！”

“夏……”赵子航吐了口气。秋儿的真正娘家，惹不起！但也只能惹上一惹了。

“两位应该还是有些消息来源，尽可以去查！”

“我查过，阻力挺大的，根本没有办法查明白，航少您的各种情况，是完全的保密的！”

申建业又说道，这话他也不怕得罪人了，反正事情已经摆在这里了，要得罪也得罪了，不如就得罪得彻底些。

赵子航也无语了，这也怪我？想了想，赵子航坐直了身子：

“我，自从1990年，圣诞节，同小秋认识以后，包括做任务在内，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一根头发丝！甚至于，小秋久寻不到那几年，我心灰意冷，心生死志，这个，部里有我的医疗档案，我接受心理辅导超过四年，病症才算控制住，这几年，我建功甚伟，其实不是我本领多高强，而是命好，阎王爷不要我的命罢了！我三次负伤，命悬一线……小秋，再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很感激上天对我的眷顾，深感自己还活着，真是太幸运了，可现在，我却在想，如果我真死了，结局是不是更好些？”

说这话的时候，赵子航的目光已经由那军长及书记的脸上，移到了申秋脸上，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