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廖纪知道的只有当时在海沙酒吧，零要把自己改装成机械巨人，但从蕾娜刚刚的话来看，显然说的并不是这个。

之后的魅魔也不故弄玄虚，直接一挥手，光影流转，四周幻梦中的场景被迅速重建，等廖纪再回神过来时，自己已然是漂浮在了高空之中，而在他脚下的...

正是当初他刚穿越过来时的黑窟聚集地。

接下来的蕾娜没多解释，就是陪在廖纪的身边，示意静静往下看就好。

只见，很快后在黑窟聚集地的漆黑夜空上，出现了一个流星状的光点，其飞行的轨迹在黑夜中是如此显眼醒目，好似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

它乍看起来并不快，似乎只是在空中一点点蠕动，但实际仅是短短一两分钟后，这道流星就已经化为了炽热的大火球，充斥了廖纪的全部视野，并在最后...砸落在了黑窟聚集地的东南角。

零点几秒过后，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波，化为海啸一样的滚滚气浪，将黑窟聚集地内的一切建筑摧毁，人间地狱般的火海下，是膨胀升起的巨大蘑孤云。

哪怕是处在上帝视角下，高空中廖纪的视野都被昼亮的光芒给充满，好几秒后的短暂失明结束，再往下看，已然是连用“废墟”都算是好的，近乎被夷为了平地的黑窟聚集地。

“ts-283中型战术核弹，凯尔科技出产，像这样威力的核弹在机械之盟内...嗯，起码有五位数吧，至于小型的更是不计其数，数都数不过来。”一切结束后，蕾娜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

“灰尽大人您在黑窟遇到的那位「观测体」的污染程度还算小，再加上当时的世界偏差值没那么大，所以才及时悬崖勒马住了，否则她就要为了消灭一个卡勒瓦的黑帮而投下核弹了。”

“但如果放到现在，世界各地的「观测体」们都醒来的话，不用我说，您应该也能想象到，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吧？”

魅魔再一挥手，下方的一切炼狱火海，惨不忍睹的景象就全烟消云散，幻梦内的场景再次转化。

这一回的他们来到了一座高塔的塔顶，往上看是仿佛触手可及的璀璨星空银河，往下看是一片灯红酒绿的喧闹魔都。

精致的私人庭院被建在了塔顶，周围是只有在夜间才会盛开，发出清香的奇异幽兰，笼式风格的亭子中，相对而坐的两人，已经换上了一袭廖纪熟悉的暗紫色礼裙的蕾娜，优雅地帮对面的青年倒了一杯醇香的红茶。

接过了茶的廖纪，再看向桌面上许多可口诱人的茶点，环顾四周登高绝顶的美丽夜景，显然这才是魅魔设计好的，与自己真正见面谈话的地方。

明明是属于他的幻梦，更应该还有86从旁的监察模式，但现在看起来，蕾娜反而更像这里的主人，可以随心操控着幻梦的一切。

魅魔小珉了一口茶后，继续对廖纪说道：

“起初的两百年里，由零投放的「观测体」还能正常工作，但再往后的三百年，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越来越磨损严重的契约，致使零体内的污染再也得不到抑制，变得不可收拾，而连带着的所有与零相连，作为其复制的「观测体」们自然也逃不了，她们开始频繁报错，数据错乱得越加严重。”

“如果再这样下去，还没等「观测」到您呢，这个世界就先得被这些失控的机械给毁了，所以后续的「入梦」计划才会出现，简而言之就是，零自身都难保，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收回或是摧毁这些「观测体」了，因此只能把「她们」都给关起来，关到...她的「梦」里。”

听到这里的廖纪，算是终于解开了他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

之前的他虽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但靠着86的出现，廖纪还是得知了「观测体」的这个概念。

那按照这个逻辑的话，自己在圣国还默默无闻时还能解释，可之后随着他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成功再次契约了斯修缇亚，令神迹再现，全圣国境内都降下光雨，如果真有「观测体」存在的话，以现在「幻梦」所展现出的强大计算力，肯定就能分析演算出很多了。

如果说这还不够的话，那后面龙国的宣战，封缄之都的血祭和遗忘之灵，再到自己去了南境所引发的一系列事件，这要是「观测体」还没有反应的话，就太奇怪了，然而事实的确如此，自己在龙国的全过程中，机械之盟那边似乎都没有半点动静，就更别提零了。

所以之前的廖纪就大概猜到了，或许86是很“特殊”的观测体，其他的「观测体」大多都已经在漫长的五百年里失效或者报废了。

现在看来，自己算是猜对了一半吧。

她们并非报废了，相反，正是因为她们还没报废，仍保留了大部分的能力，才会在失控后变成极大威胁，被强行“休眠”了。

“所以你之前提到的偏差值，就是指归来后的我，所对这个世界产生的影响吧？”

“从这些天使用幻梦的经历来看，凭「观测体」的算力，就算做不到86这样强大，应该也能推演出未来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情景，而如果现实中的情景，和她们所演算出来的未来情景有较大出入的话，就会引发某种纠错机制，令她们强行从休眠中醒来？”

哪怕是人在熟睡做梦的时候，也不是说大脑的神经元全部都休息了，仍还会有一部分在活跃着，也就是俗话常说的潜意识。

所以在夜里出现什么脚步声，又或是被外人靠近，一切只要是被大脑认为是“不该出现”的异常动静发生时，潜意识就会将人给拉出睡眠，所谓的...吵醒。

在对面的魅魔点了点头确认后，廖纪完全理解了最初的问题，为什么蕾娜不来见她，跟傲娇这样的肤浅理由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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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蕾娜这种级别的存在，一旦产生动静的话，那造成的偏差值绝对要比其他人大很多，这样一来就...

等等。

廖纪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蕾娜不能动，那同理的话久幽和斯修缇亚是不是也...

于是廖纪迅速追问道：“蕾娜，现在的偏差值到什么地步了？”

“很不幸灰尽大人，经我的计算后，已经近乎临界值了，这个的概念就是，无论是我来找您，又或者是您主动带着久幽和斯修缇亚来找我，尤其是后者，带来的偏差值在叠加效应下，相当于前者的两倍还多，会立刻引来世界各地的「观测体」大面积唤醒。”

“到时候哪怕是作为母体的零能跟您重新建立契约，但相信您从斯修缇亚那里也能看出来了，污染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解除的，在零重新掌控这些「观测体」之前，世界或许就已经...先被她们核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