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现在老教授窝着一肚子火，都不敢靠近，这就方便了廖纪，很轻松就到了这位双鬓苍白的老教授跟前。

“爱因斯教授，我觉得您刚才骂的太好了，太痛快了！对我帮助很大，十分感谢您，但关于您刚才那些话，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您，不知...”

老教授扫视了眼这位主动跟自己搭话的年轻小伙子。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小伙子看得还挺顺眼的，再加上现在自己也情绪不好，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情再去搞研究，不如趁这个空档，为后辈们解答下疑惑，板正古代学的研究方向，预防未来再有这种不良风气。

于是他点了点头对廖纪道：“你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是这样的教授，我最近在做精灵种的研究，所以能请您再详细说一下，关于灵魂，世界树这些和精灵种的联系吗？”

研究精灵种？

这还真少见...

因为森林之盟的封闭，这种论文一般没多少市场，很少有学者在这方面钻研，毕竟拿不到多少经费，可以说是存粹为爱发电了。

像这样纯粹对学术有爱好的年轻人，现在越来越少，难得可贵，于是爱因斯心底对廖纪的态度，又好了不少，他耐心解释道：

“精灵是从大自然中孕育而生，世界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整个族群的母亲一样。”

“世界树有着连接万物的奇异能力，这其中也包括灵魂，所以就有传说，每个精灵死后的灵魂，都会变成世界树的一片叶子，由神圣的世界树连接着每一个精灵，因此对于精灵来说，从某种意义上，她们并不惧怕肉体的死亡，灵魂才是他们的追求...”

听到这里的廖纪，没等爱因斯说完呢，就有点没忍住打断道：

“所以教授，如果一个精灵将肉体给了别人，那是不是说明，其实对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影响，她的灵魂会存留在世界树中？”

“不，你说的不完全对，理论上精灵确实可以把自己的肉体交给别人，但实际上根本不现实，原因有二，一是这需要极为强大的操控力，恐怕那位精灵种巅峰的亲卫都做不到，或许只有身为术师的蕾娜大人才可以吧？”

“二是精灵有严重洁癖，而且她们和机械生命不同，机械生命或许可以彻底摆脱肉身，以数字生命的形式，存留在世界树中，但精灵不可以，她们的灵魂想要维持活性，就一定要有一个新的载体，而让一个高贵又重度洁癖的精灵，将自己的灵魂进入另一个躯壳里...”

爱因斯教授摇了摇头，像是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老教授的这些知识都是游戏中没有的，对廖纪帮助很大，让他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之后的廖纪又向老教授请教了些其他的一些。

就比如。

“教授，我有个朋友一直很好奇，亚人种的生育力，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们少生点？”

“亚人种生的多，但需求量也大，你注意节制就好，只要控制好原材料，再厉害的车间也无法大量生产。”

廖纪受教了的点头，一边认真做学术笔记，一边又问道：

“教授，我还有个朋友是研究机械生命方面的，他刚跟一个彷生人接吻过了，按照您的话，那个彷生人真能生孩子吗？”

“这取决于你的遗传物质复杂程度，和彷生人的算力大小，另外，目前已知的所有彷生人都不具备繁衍模块。

见廖纪还大有要继续问下去的趋势，爱因斯教授有点顶不住了，这些问题有点越来越偏离，他挥了挥手。

“行了，就先这样吧，我之后还有个关于魔女的课题，以后有时间你再来找我吧。”

老教授刚要走，没想到廖纪直接问道：“魔女课题？教授是指圣国神女的前身吗？”

这让老教授又停下脚步，回头带着惊讶。

“凯尔科技也把这个课题给你了？没错，我觉得他们提出的这个假说还挺有意思的，神女其实就是一个普通村女，因为在颠沛流离的逃难路上，遭遇了诸多的背叛和欺骗，才被浊厄疯狂涌入，大帝恐怕早就发现了神女的潜力，才要让她历经这些磨练，最后再在关键时刻现身，一举帮魔女普渡，化身如今的圣女。”

一提到跟大帝相关的，老教授就又眉飞色舞，神采奕奕，但廖纪却摇头反驳。

“嗯...教授，我倒觉得，或许大帝遇到神女，没那么多复杂算计，只是个碰巧而已？至于普渡魔女我觉得更不会，或许大帝就是收留了她，给了她一口饭和水？真正战胜浊厄意志的，还是她本身那颗善良的心？”

廖纪的话不禁让老教授眉头直皱，他顿时又问道：“照你这么说，难不成剩下四个亲卫，也都是大帝碰运气遇到的？”

“至少我认为零和久...女帝是这样的，零是在报废垃圾场无意间淘到的，而女帝根据我的研究，很可能生前是一位竞技场角斗士，是大帝恰巧观看了那场比赛，正好看上了她而已。”

爱因斯教授前面给自己提供了不少帮助，这里廖纪其实也是有意无意，想要帮这位老教授一把，多将些曾经的故事讲出来，没准能对对方古代学的研究有帮助。

但很显然。

老教授是皱眉皱得更厉害了，最后变成长长叹气，并拍了拍廖纪的肩膀。

“年轻人，凡事不要看表象，往往很多看似随机的事情，背后都是有着必然，大帝深谋远虑，很可能对于这些潜在的种子早就暗中关注，无论是垃圾场也好，竞技场也罢，一切...不过都是大帝安排好的。”

见廖纪嘴唇微动，还要有反驳的意思，老教授一抬手，直接打断，表示并不想听，或者说没有交流的价值。

“小伙子，我看你岁数不大，对于大帝和亲卫之间，有这种像是命中注定的浪漫感，很正常。”

“但你稍微经历多了就知道，大帝是个理智到可怕的人，是个能抛弃一切，甚至包括大帝自己，大帝始终披着一件斗篷，从未买过其他衣服，从未购置过任何房产，从未有任何享乐的记录，大帝拿出每一份的资源，用尽所有的手段只为了达成一个目的，那就是击败浊厄，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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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细去看历史就知道，大帝的每一步，背后都必定有深意，每一次都能战果累累，收获颇多，一次是运气，那两次，三次，次次难道都是运气吗？显然不，这其中的层层设计，或许只有大帝自己知道吧。”

爱因斯教授也不知为何，平时的他应该没这么多话，但今天对这个年轻人，却好像感慨颇多，于是他不禁问道：

“年轻人，你叫什么？”

“廖纪。”

“小廖啊，这里面的水很深，现在的你还把握不住，再多研究个几十年吧。”

廖纪...哦不，小廖欲言又止。

但最终还是化为了点头，对老教授表示肯定。

“教授批判得句句在理，我定将牢记于心，好好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