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今天那么主动打电话给人家。”

“你的语气….”周泽宇听着怪别扭，一觉起来仿佛换了个对象，“稍微正常点好吗？我有点害怕。”

赵欣馨把话腔调回原样说：“咦惹，你这人，温柔娇软还不好。”

“一下子跨幅太大，我接受不了。”周泽宇擦了擦汗，内心感到一丝慰藉。

“什么事啊，我答应过这段时间不欺负你。”赵欣馨问。

周泽宇关心道：“你状态还好吧，实在顶不住的话可以休息几天，我看你直播间好多人在骂你。”

赵欣馨不以为然说：“不用理会他们，我反正专注播我的开心消消乐就好了呀。”

“别勉强，犯不着为了这点钱坏了心情。”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受人影响，哎呀，完蛋…”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咋啦？出什么事了？”周泽宇担心道。

“我忘记关麦了，咱俩的对话….”赵欣馨盯着外放的扬声器，半响说不出话来。

周泽宇无语道：“真是服了你个小仙女哟，我从昨晚开始就被那个魔鬼秀儿洗脑了。”

“旋律还不错，只是歌词没什么营养。”赵欣馨简单评价了一番。

“你关麦了吗？”

赵欣馨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说：“关了，不过弹幕已经炸啦，不跟你说先了，拜拜~让你先挂我电话，这回轮到我挂你。”

“嘟——嘟——嘟”

“今天不知道又会被什么魔性歌曲洗脑，苍天呐，饶了我吧。”周泽宇瞥了瞥弹幕，预感到了自己的身后事。

[伯爵出现了，求新剧本]

[快对喷啊，我们不是来看你秀恩爱的]

[蹲守了3个小时，终于有所收获，这波不亏]

[前排批发进口狗粮]

“兴杰，活动打算怎么搞？”周泽宇拨弄起仙人掌。

“蔡总监说推荐以有奖投稿的方式。”

视娱在这方面屡尝甜头，对此情有独钟，产品初期需要流量导入，而裂变速度取决于资金投入力度和用户获取难度，一流产品的裂变多数是病毒式传播辅以地毯式营销，视娱属于其中的佼佼者。

“行吧，让他搞份活动策划，我不再过问了。”蔡天铭已有处理相关事宜的丰富经验，无需周泽宇指点开导。

“想不到我也有消费自己的一天。”周泽宇长叹口气。

王兴杰举例安抚道：“聚美优品的CEO陈欧曾经也亲自下场为产品宣传，效果甚佳。”

“有吗？”周泽宇深表怀疑。

王兴杰进一步细说：“那句‘我为自己代言’，就是出自陈欧之口。”

“哦，原来是他说的，我在表情包里见过这句话。”周泽宇无聊上网查了查聚美优品的数据，惊奇的发现股价惨淡，市值距离历史峰值缩水近93%。

“咳咳~貌似发展得不太好。”周泽宇尴尬地笑了笑。

“精品电商这几年确实艰难，不转型走不远。”王兴杰坦言。

周泽宇想了想，经常亲自刷脸为自家产品站台的一把手不多，强东的印象比较深，可….

“好像就没有一个成功例子。”周泽宇得出了一个悲伤的结论。

“真正意义上的好产品不需要过多的粉饰包装，代言人的作用只是点睛添光。”

“我大概是第一个鬼畜界代言人？”

这跟周泽宇预想当中的不太一样，正常的剧本应该是在镁光灯聚焦的产品发布会现场，以一身西装革履收获一票迷妹粉丝，面对媒体的答问从容应对，成为引领时代潮流的缔造者，制定行业规则，捞得盆满钵满，事后再上一波热点资讯，帅气的特写照必不可少。

而不该出现在各种鬼畜视频和歌曲里，庆幸没有露脸，不然肯定会被加入表情包豪华套餐。

文化的传播方式有很多种，相比于枯燥的文字，生动的图像乐理更容易被普罗大众接受，得益于视娱架构的沟通桥梁，魔性歌曲远渡重洋，扎根在了大洋彼岸。

老美人民对这些兼具中国风和rap元素的歌曲爱不释手，虽然不明白歌词在唱什么，不过很多人也跟着瞎几把摇摆乱嗨。

[汉语真是博大精深，我很难想象到有人会把撒旦（魔鬼）和天才（秀儿）联系在一起，疯子住在天才隔壁，这是我理解到的内涵]

[一开始我以为沙雕是件艺术品，直到有个留学生告诉我真相，哈哈哈，不瞒你说，我的18cm已经饥渴难耐了]

[想象力真丰富呢，伯爵这么高大上的玩意，居然才值5000元？伊丽莎白要哭了]

[这是继诸葛亮大骂王朗后最好的rap了，期待续作]

[这俩人真是逗，好想见一下真人]

“我草，丢脸丢到国外了？”后知后觉的周泽宇在视娱APP国际版觉察出端倪，他不由得冷笑一声，夹杂着感慨和酸楚。

王兴杰在一旁弱弱道：“周总，我们准备上线社交功能了，你要测试下吗？”

“测试，当然要测试。”周泽宇紧咬嘴唇，颤抖着关掉页面。

王兴杰汇报说：“新功能主要侧重于陌生人社交，开启此功能的用户可以通过听歌习惯匹配到喜好一致的歌友。”

“陌生人社交啊….”

周泽宇陷入沉思，他本能地对这种模式抱有一定的成见，过往的漂流瓶、陌陌探探、滴滴顺风车，均是典型例子，但凡和陌生人社交扯上关系，都绕不开约泡。

这是个世纪难题，产品掌控不了人们的思想，视娱只是个提供服务的平台，它不能代替用户去社交。

王兴杰束手无策道：“没办法，产品的研发初衷是好的，只能祈祷所有用户都在贤者时间了。”

“嗯，先测试一段时间，势头不对就下架，表现良好的话接着搞。”周泽宇没有急于否定。

他打开测试程序，默认歌单里只有一首，还是他最不想听到的那首。

“这程序刚刚是谁在测试？”周泽宇伸手指了指。

王兴杰回忆道：“应该是蔡总监吧，他转交给我的。”

“不生气，我是个有气量的人。”周泽宇按下匹配键，弹出一片火红的枫叶，显示正在为您寻找歌友。

几秒钟过后，系统匹配成功，自动跳转到了一个聊天界面，框架和微信如出一辙，但整体风格具有明显的枫叶属性。

[你好]

周泽宇回复道：[你好]

死一般的沉寂。

“这就结束了？”

“额….要不试试回复别的？”王兴杰建议说。

[你吃饭了吗？]

[吃了，菜很好吃呢]

[你是哪里人]

[我是北方人]

[你是MM还是GG]

[我是男孩子]

“这是真人吗？为什么回答和AI一样僵硬。”周泽宇纳闷了。

王兴杰补充说：“本来就是AI啊，该功能尚未对普通用户开放测试。”

周泽宇抓狂道：“先上线，再重新测试一遍，就这回复水平，去做育儿产品吧，帮助小孩早点学会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