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特别好，主人英明。’仙剑忙飞去，‘道儿，你就出来见见主人嘛，主人又不会杀了你，而且也杀不了你啊。’

‘天要是真被我捅破了，你就要受罚的。’

眼看着剑尖势头强劲即将捅破天空，天道终是忍不住，“别别别，我出来。”

一团薄薄好似随时会消散的白雾缓缓飘向钟离，“大神，我错了，天罚不是我能控制的。”

钟离看着眼前的白雾，眯了眯眼，“你的本身？”

“我没有身体QAQ，这只是借助一下，”天道委屈，还不忘拍马屁，“当面谈才是对大神的尊重嘛。”

钟离嫌弃的撇开脸，“丑不拉几。”

天道：……

钟离眸色冷清，“化人形。”

周边白雾朝着天道凝聚，渐渐出现了一抹人影，看不清容貌，全身朦胧，只是一道人形。

天道也是第一次化人形，虽说这不是本体，但也是自己目前需要用的身体，还是有些稀奇兴奋。

白色人形晃了晃手，一只手叉腰，抬起下巴，努力凹造型。

“大神，好不好看？”

钟离讥笑，“脸呢。”

天道好似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恹了下来，学着钟离那般，坐在石凳上。

准确来说，是飘着。

“我对大神的敬仰滔滔不尽，爱慕如斯，如那长河水，连绵不绝，似这九重天，一望无际。”

“我也不忍心看大神受伤，但天规是上面定下的，若是触犯，天罚会自动降下，哪怕是我也没办法收回啊。”

所以大神能不能放过我，小道儿只是个打工仔。

钟离斜睨了它一眼，“所以你垃圾。”

“是是是，大神说的对。”

这时候哪里还管什么脸面，永远屈服于暴力，附和就对了。

仙剑想捂眼，没眼看，这狗腿子的样子太不要脸了。

这要是让世人看见他们日日所求的公道竟是如此卑微，天道不得被他们追着打。

“大神啊，”天道微微凑前，“您老能和我说说，为什么您能上九重天吗？”

它是真的很好奇，不仅能上九重天，瞧瞧还能变出东西来，这完全就是一个有仙格的神仙嘛。

可大神如今又确确实实是凡人啊，到底还有什么是它不知道的。

钟离漫不经心道：“臭剑带本座上来的。”

天道“……大神，您还忽悠我。”

要是你不想上九重天，仙剑能上来吗。

“不信？”钟离瞥它一眼。

白色人影连连摇头，当然不信，鬼才信这种胡话。

钟离轻呵，一本正经道：“本座是神仙。”

区区九重天而已，哪怕是反天，本座也轻而易举。

听到她内心的天道瞬间惊恐，大神不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可是我没说啊。

“可是大神，您老的仙力不是被…封了吗？”从楚清嘉那里得来的纯净气息也没那么强吧。

闻言，钟离勾了勾嘴角，抬手掌心向上，一团白雾浮起，轻狂的抬了抬下巴，凤眸睥睨。

“区区封印，能困得住本座？”

天道瞪大双眼，“大神，你你你的封印解除了？！！！”

它都不知道如何解，大神又是怎么解开的。

怪不得大神突然这么强，还能一气之下冲上九重天。

此时天道突然想起大神说的那句话，‘你会求本座。’

现在可不就在求吗。

原来那时候大神就有这个主意了。

后知后觉的天道为自己默哀，摊上这么个主儿，未来肯定十分“精彩。”

不，现在就已经很精彩了，想当初大神还没来的时候，它是世间敬仰的天道，现在呢，处处被大神压着。

一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身侧多了一张摇摇椅，钟离半躺下，神色慵懒，“垃圾道儿，来说说。”

闻言，天道一脸懵，“说什么？”

“本座的身份。”

“本座遗忘的记忆。”

“这个世界为何只是小世界。”

“剧情走向。”

“仔细讲，本座听着，”钟离似笑非笑，“若不然……”

天道流下两行宽泪，大神这是来算总账了。

“大神，如果我说我不知道，您老相信吗？”

钟离眉梢一挑，似乎在说‘你觉得呢。’

天道默默对手指，呐呐道：“那个、大神啊，有些事您老不知道是好事，知道太多反而对您，和您身边的人都不好。”

钟离眸色沉沉，“说。”

天道瘪嘴，大神怎么连臭小孩都不顾了，这招行不通，只能剧透一点点来获取信任了。

“大神您老的身份不是知道嘛，您是神仙。”

“您丢失的记忆那个、嗯…是”天道支支吾吾，试图萌混过关。

它为什么要出来找死呢呜呜呜，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吗。

“嗯？”钟离凤眸一眯，铺天盖地的冷气冲向天道。

天道打了个寒颤，眼睛一闭，一口气说道：“大神您其实不是丢失了记忆那是您老第一世的记忆。”

听完，钟离瞥了眼装死的仙剑，踢了一脚，“知情不报，嗯？”

臭剑在修仙界就跟着她了，已有上千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主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钟离懒得搭理臭剑，看向生无可恋的天道，“本座的第一世？”

“昂，”天道呐呐点头，所幸破罐子破摔，“大神第一世的身份和修仙界是一样的。”

钟离眼眸动了动，情绪起了波澜，“本座的徒弟呢？”

“大神第一世是修仙界主峰峰主，收了一个徒弟，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神死了。”

“然后到了第二世，大神也知道了，就是您记忆里的修仙界，除了那个徒弟，其他都和第一世一模一样。”

钟离捏了捏指尖，骨节泛白，眉间不由蹙起，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想起了那个所谓的徒弟清冽的嗓音。

说喜欢师傅时毫不掩饰的满满情意。

问师傅喜不喜欢他时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和期待。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个少年在说这些话时的神情。

再开口时，发现声线有些沙哑，“为何…第二世没有他？”

天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钟离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所以她记忆里孤身千年的修仙界是她的第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