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黎，唱一首歌吧。”

轩辕慕黎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嗓音低沉温柔，“好，你想听什么？”

“都可。”钟离凤眸里含着隐隐笑意。

轩辕慕黎捻去她鬓边落叶，轻声道：“好。”

初见清冷成绝，那一瞥惊艳深刻脑海，多年未曾忘却

只此犹豫不决，悔意残留心间

声线低沉，嗓音温柔，字正腔圆，满含伤意的旋律在这静谧的气氛中，显得更加寂寥凄凉。

钟离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脑海里浮现出笑容灿烂阳光的顾白，那样一个在外人面前高冷，在她面前却是个爱哭爱撒娇的小家伙。

她魂魄散尽后，小家伙窝在沙发上，哭得隐忍又克制，她在角落里与他不得相见，听着他的哭泣声，她又何尝不难受呢。

最后啊……小家伙为了她，孤独终老。

“怎么了？”轩辕慕黎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轻声问道。

钟离笑了笑，摇头道：“无事，只是……恍如昨日…”

轩辕慕黎摸了摸她的脸颊，嘴角含笑，“是啊，恍如昨日，原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幸好，这次等到了你。”

无论是第一世活泼的小徒弟，还是后来深情专一的顾白，最终都是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消逝，那比挖了他们的心还痛，痛不欲生，痛彻心扉。

这一次，他终于等到了她。

钟离也忍不住勾唇一笑，“我们还能在一起很久，很久。”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甜蜜。

轩辕慕黎带着她在桃花树下的秋千上坐下，一只手揽着她，低声道：“离儿，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会喜欢你？”

“自是好奇的，”钟离凤眸微动，看着他，神色认真，“在天界，虽然我们相处十几年，但甚少相谈，你又为何会”

轩辕慕黎轻笑，在她脸上轻啄，“我也不知何时动心了，可能是看着你小小模样，一本正经向我请教修炼之法时，也可能是你懵懵懂懂的问我，无心凉薄之人有何不同。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或许我也是难以动心之人，所以那时候并未察觉自己于你有何不同。

后来啊，也不知道怎么就开窍了，可我碍于身份，不敢有丝毫表露。

我与你父帝平起平坐，按理来说，我该是你的长辈，可我却对你起了那种心思，我也曾厌恶自己。

有一段时间，一直处于纠结心烦之中。

直到那天，你没有再来仙帝殿，我总感觉空落落的，提不起精神。

在听到那些弟子说你去了三千世界历练后，那些顾及通通不再理会，我只想去找你，我更怕你在其他世界动心。”

那我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他想，他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你想多了，”钟离面无表情，“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算什么长辈。”

轩辕慕黎低笑，轻轻撞了撞她的额头，“可能是因为我和你父帝平起平坐，所以看你总觉得是长辈看晚辈的感觉，在那些弟子眼中，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轩辕慕黎叹息一声，“回到天界，也不知那些弟子会怎么想我，一个年迈几万岁的人，骗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钟离忍不住笑出声，“他们会不会说你老牛吃嫩草。”

想象一下堂堂高冷不可冒犯的仙帝被弟子形容成老牛，真是想笑。

“老牛就老牛吧，只要能和离儿在一起，当什么没关系，”轩辕慕黎眉眼温柔，轻笑道，“就是有点好奇老丈人该如何。”

钟离撇嘴，“他知道后怕是会把天界闹的鸡犬不宁。”

就大帝那个性子，本就因着从小她与仙帝交往过甚而单方面的嫌弃仙帝，这下若是知晓仙帝拐走了她，心底更是不平衡。

“那到时候希望离儿解救解救我了。”轩辕慕黎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钟离抿唇一笑，挥了挥拳头，“我帮你揍他。”

以父帝那种不要脸的脾性，只有比他更无情，才能镇得住他。

轩辕慕黎皱了皱鼻子，包裹住她的拳头，“我们是文明人，不可动粗。”

毕竟大帝是离儿的父亲，这要是传出去离儿为了他，而对自己父亲大打出手，届时受伤害的只会是离儿。

钟离抬眸看着他，眉梢微挑，似乎在说‘你确定我们都是文明人？’

他们两人能动手绝不动口。

轩辕慕黎忍俊不禁，转移话题，“我们何时回天界呢？”

“过完这一生。”钟离语气认真。

轩辕慕黎点了点头，与她十指相扣，柔声道：“好。”

两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腕上，细链隐约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钟离垂眸看了眼，拨弄了几下铃铛，“这手链……父帝说是你送的？”

提起这事，轩辕慕黎回想起几百年前自己犹如愣头青送礼物，不禁笑了。

“是啊，当年你送了我一个仙铃，我便想着回送你一份礼。”

“桃木簪…”不也是你送的吗？

轩辕慕黎抬手遮了一下脸，耳尖泛红，“太丑了。”

桃木簪是他亲手所制，上面繁琐的花纹也是他亲手所刻，拢共毁了上百支，兴许是他真的没有天赋，总是做不精细。

最后才选了一支勉强能入眼的桃木簪。

钟离看着他泛红的耳朵，侧开脸无声弯了弯嘴角，轻咳了一声，“我觉着尚可。”

“不过你这手链是”要不是这次父帝拿出来，她根本不知道他还送了记忆铃。

轩辕慕黎揉了揉她的发顶，“还记得我怎么将桃木簪送给你的么？”

钟离颔首，当然记得。

那日她照常去了仙帝殿，石阶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自从她来到仙帝殿第二天便有了，不用想也知是何人所做。

她面不改色盘腿坐在毛毯上，一袭白衣的他坐在桃花树下抚琴。

两人无言。

直到她起身准备离去，他掠至她面前，将桃木簪递给她，嗓音清冽冷硬，“回礼。”

粗糙的桃木簪在他修长泛着粉嫩的手指上，显得格格不入。

她垂眸看了眼，伸手接过，面色冷漠的收入袖中，“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