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是世界遗产
作者:酒醉长安某 | 分类:其他 | 字数:26.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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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女将军(三)
翌日。
穆华夏少有地应召随王驾,同行的还有一众近臣、王子,以及王后妇好。
围猎的地点在京郊不远,王自有车驾,遥遥地领在前头,王立在中央,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众臣的车驾随在后面。
商王好畋猎,这大概是那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里,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
而畋猎,亦不仅仅是享乐,这其后还有一重尚武的意味,在猎场引弓射猎,不妨视为日后疆场骑射的一次演习,大好河山大好儿郎,只是想想便足觉快哉。
但这一趟对穆华夏而言却并不惬意,商时的土路并不平整,坑坑洼洼还是有石块阻路,驾车的人又大抵是个新手,车驾得并不平稳。
车刚出城门穆华夏已然觉得胃中翻江倒海,只好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着,一边掐着自己的虎口,一边担心地看着那两匹并不情愿的马,生怕马一个不高兴再失了控。
人晕车时恨不得给世界按个静音键,偏生穆华夏身旁的官员围坐在一起,天南地北,聊得极其畅快。
“上一次狩猎捕到一头公鹿,捉回去烤了,那滋味真是鲜美!”那人说着,还咂了咂嘴,仿佛犹在回味烤鹿肉的美味。
他身旁一人闻言,愤愤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还说,那鹿明明是望乘将军射中的,被你死皮赖脸讨了去,竟还敢吃独食!”
起先那人十分无辜地摊摊手,“诶,我可是极力邀请望乘同去的,他不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找我呀!我去!”一颗吃货的心,经这聊聊数语吐出,没吃到烤鹿肉的那人此刻表情已称得上悲愤。
可另一人竟还老神在在地跟他数着陈年旧账,“为什么叫你?你上次射中只雀,不也没叫我?”
“一只雀有几两肉?”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因为这般荒唐的理由错过了烤鹿肉,“都不够你塞牙缝的!”
“你怎么知道不够我塞牙缝的?我牙缝可没那么大!”
穆华夏坐在旁边晃晃悠悠地听着,他们言语间那些仿佛尚带着诱人香气的美食,对他来说却是十足十的折磨,只要稍稍一想,便觉得胃里翻滚得更厉害了。
大约是觉得这般争下去也争不出什么结果,两人终于在定下赌约之后转换了话题,至于赌约,不过是在赌这一次狩猎,谁射中的猎物最多。
“当然是王!”
“可是望乘也很厉害......”那人说着,伸长脖子去寻望乘的车驾,没有寻到,却看见了王的车驾,“说起来,这次王后竟然也跟来了。”
“听说王后自小生长在北边,于射猎一道极其精通。”
“是吗?”听这话的人有些迷惑地挠挠头,“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啊,听说王后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对于射猎是一窍不通的。”
商王大婚尚不足一月,这短短数日竟都有了不同版本的传言,穆华夏难受之余还不忘感慨,果然八卦才是人类的本能。
“依我看啊,你听到的说法指定是错的,”那人说着,还进行了一波理性分析,“你看王后都随王出猎了,一定是极擅射猎的。”
“那不一定啊,”另一人有理有据地反驳,“也有可能是从未见过这盛况,想跟着长长见识啊。”
“不不不,你这一听就不合理。”
“你又如何知道?打赌吗?”
“赌就赌,赌什么?”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打两个赌了,而且很快开始了第三场争论,好在他们没有把穆华夏拉入讨论的意思,穆华夏痛苦地听着旁边两人耍宝,暗自祈祷快点儿到地方吧。
可实际上,就算到了地方,穆华夏也没能从车上下来,王站在车驾上引弓,众臣所乘车驾跟在后面狂奔。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王后果然精通射猎!”
快要缩成一团的穆华夏听见“王后”两字才勉强睁眼,抬头去看,王驾之上,红衣女子淡定引弓,那么沉的弓,她竟轻易拉满。
距离太远,穆华夏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想来她大约是没有表情的,只是微扬着眉、微抿着纯,透着几分坚毅与傲气。
弓拉满了,箭在弦上,穆华夏这才注意到她的目标猎物,一只急速奔走的野鸡。
野鸡受了惊,扑腾着翅膀几欲起飞,两只爪子也是倒腾得飞快,从穆华夏的角度看去,其行迹几乎拉成残影。
妇好微眯了眯眼睛,一箭离弦,中了!
“好!”武丁先行拍掌喝彩,群臣附和,一时之间叫好声四起,惊起一片栖在林中的鸦雀。
穆华夏听见在一片叫好声中,他旁边那人默默咽下了口水,“烤野鸡好像也挺好吃的......”
妇好一射得中,便放下弓箭坐了回去,后面有数辆车驾越过王驾去追一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野牛,野牛皮厚,是断不能像射鸡那般射的,数人齐齐驾车围上,却尚未见动作。
穆华夏见那边一时半会儿动不了手,又将身子缩了回去,刚想闭眼稍稍眯一会儿缓解恶心,就听见不知那里一声惊呼“王当心!”
车夫受惊赶忙勒马,穆华夏正努力缩成一个圆润的球,一个不察差点儿滚下去。
等他稳稳地下了地,才明白那边的慌乱从何而起。
似乎是方才那只野牛窜出来后,王驾也迫不及待地去追,在拐弯时由于车驾纷乱,被另一辆车驾冲撞,直直撞在车厢,马匹受了惊一声长嘶,车夫慌忙勒了马,王倒是没受什么伤,但王子央掉了出去。
穆华夏刚刚听完事情原委,便有人过来寻他,说王召他过去。
穆华夏过去时,方才的混乱已经平息,王驾虽被撞坏了些木板,但整体上没有太惨烈的损失,王子央被人扶了起来,正后怕地揉着屁股,看样子摔得不轻。
穆华夏上前行礼,武丁淡淡地看了一眼,让他起身,“卿如何看此事?”
“昨日占卜,王占此旬有祟,大约就在今日了。”
武丁点了点头,不知何意地道了句“也好”,转身上了另一架车,传令回宫。
虽然大家皆是没有尽兴,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穆华夏在回程的马车上闭目养神,隐隐听见旁边两人嘟囔了几句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