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是世界遗产
作者:酒醉长安某 | 分类:其他 | 字数:26.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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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通商路(七)
再多一千文,那就是一千五百文了,他们八个人出去一趟,赚回来的可是一笔村中卖几年柴都卖不出来的巨款。
虽说走私是违法的事,但又不止他们这么干,说到底,这世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几人一时也有些动摇了。
“几位兄弟,这事儿也怨钱某,应该跟几位提前说的,”他们纵有功夫犹豫,可时间不等人,商队也确实不止他们几人,钱征有些着急了,“麻烦几位快些思量,马队已在城外候着了。”
吴三紧张地攥了攥拳,他是打算赚大钱的,可他生怕赵二他们不同意。
好在赵二几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咬了咬牙,“我们答应了。”
“哎哟,好好,谢谢谢谢,”钱征闻言喜笑颜开,忙不迭地道谢,又赶忙起身,将几人往里间迎,“诸位兄弟,进来相谈,进来相谈。”
里间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上好的锦缎,穆华夏打眼看过去,有不下五十匹之数。绣工精巧,色彩瑰丽,一眼便知是上品,就是在京城卖,也能卖出不低的价钱。
可这五十匹,八个人,无论如何也是穿不出去的。
赵二等人何时见过这般好东西,一时之间眼都看直了,钱征轻轻咳了两声,“诸位兄弟,东西在这里了,当然这些不能全劳兄弟们,只是麻烦兄弟们尽量地裹,只要不被人看出来,能裹几匹算几匹。”
吴三对这流程算是熟门熟路了,拍了拍胸脯,“东家放心,只是东家这里可有水桶?我们兄弟都是粗人,怕弄脏了东家的好东西。”
钱征当然备好了水桶,他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这些话只能吴三说,吴三说出来,大家听得好受些。
于是大家又手忙脚乱地洗了澡,钱征先前一直说着急,此刻倒是有工夫慢慢等了,待得他们洗完了,还要先穿一层里衣,再一层一层地裹上绸缎。
虽说冬日里衣服厚些也不至于惹人生疑,但厚也要有个限度,加之缎面又滑,一人两匹已是极限,且这两匹布加身,他们连棉衣都不能穿。
吴三看上去倒是一点儿不担心钱征那五十匹布最终怎么运出去,他自己妥妥当当地裹上去两匹,又老练地帮着其他人弄好,而后便带着他们出去找钱征。
他们出去时,正迎上下一波进来的人,穆华夏这才明了,钱征这一趟,自然不可能只找他们八人。
但生意人的诚恳在于,他尽管有大把的人手,但他一张嘴,就让你觉得你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一趟出关顺利得出奇,穆华夏作为一个长期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起初还有些胆战心惊,但真正到了出关那一刻,反倒镇定得出奇。
钱征说得没错,如今这世道,确实不比盛时了,关口检查的官兵大多也不履职了,只想着捞些油水,填填口袋。
钱征深谙其道,穆华夏不知道钱征具体给了多少钱,但他递过去的那个钱袋,只是看着都知道分量不轻。
钱征这一趟也不是专为走私,主要还是以瓷器、茶叶为主,加之他选的人看上去都是实打实的良民,关口的士兵甚至都没多加盘问,便给了他们过所。
待得出了关,走出去十里地,穆华夏听见身旁的李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钱征笑嘻嘻地凑过来,“让兄弟受惊了,受惊了。”
“东家,这东西什么时候能卸下来?”
“到前面找个镇子就成,”钱征随手向前一指,可关外人烟稀少,就是随便找个镇子,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兄弟冬衣带够了吗?域外可比家里冷啊。”
“够了够了,”李五想起村里人特地为他们新制的冬衣,不觉眼眶一红,“过年的时候,特地新做的呢!”
“那敢情好!真羡慕你们,我这把年纪,都没有长辈再给我做新衣服了。”
听着钱征这么说,李五嘿嘿笑了两声,穆华夏从旁听着,听出这笑里的得意和自豪。
不过钱征是不是真羡慕穆华夏不知道,反正他搭完这两句话,就又跑到前面跟人唠家常去了。
一个商队二十来号人,钱征每个人都能说上两句,绝不冷落任何一个人。
穆华夏看着笑着跟每个人攀感情的钱征,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这些淳朴的农家汉大概还不知道,跟商人谈感情,那是要伤钱的。
等他们终于走到镇子上时,已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好在天冷人出不了多少汗,他们将锦缎一匹一匹卸下来时,还光鲜亮丽得如同新的一样。
钱征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连声说着感谢,又一匹一匹卷好,不知从哪找来块破布,一层一层包好。
“东家您这是干嘛呢?”和钱征相处了几日,商队里的人也知晓钱征为人极好,也都敢同他说上几句了。
“哎呀,财不外露,财不外露。”钱征笑眯眯地做了个“嘘”的手势,神态像个调皮的孩子,大家皆是笑了。
但片刻之后,钱征却是严肃了起来,“不瞒大家,这关外,是有流匪的,若是运气不好遇见了,这样也稳妥一些。”
流匪,这个词非同小可,这下没人笑得出来了,“流匪,会杀人吗?”
“各位也不用太担心,”钱征又挂上了他那招牌的笑,这笑让人看着莫名觉得安心,“流匪劫的大多是官商、胡商,他们带着金银,有油水可捞,我们这些汉商不许带金银出关,他们劫些瓷器也没多大意思。”
“那东家遇上过流匪吗?”
“我倒是遇上过一波,”钱征说着捋了捋他的八字胡,“不过是群心眼儿好的,看我这货实在不值几个钱,就把我放了。”
“咋不值钱呢?”李五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这拿去卖不都是钱吗?”
“嗨,”钱征轻轻摇摇头,“他们若是肯做些买卖,也不至于干这搏命的行当了。不说这个了,这意思就是告诉兄弟们,我这只是有备无患而已,大家也别太害怕。”
大家犹犹豫豫地应了,但神色中总还有一抹恐惧,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