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疑问出现在路易斯的心中，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的核心程序和凌霄殿的机制差不多，但和凌霄殿不同的是，他的迭代没什么限制，完全依靠自己的主观意识，是的，主观意识。创造者默认了路易斯具有自我意识。

所以会出现一种奇怪的状态，路易斯的主观意识和程序逻辑相悖，这时候就需要迭代更新程序逻辑，让底层逻辑和主观意识相符。平时路易斯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是因为算力占用很低，可现在正在战斗中，对环境的分析都把算力占用了，这时候更新简直就是致命的。

这一次，就是人类自我认知和程序自我认知的相互矛盾。

路易斯只觉得自己眼前人影绰绰，耳边也声音也忽远忽近，像是在极为空旷的地方，回声连绵不绝。

随后便是什么东西落在身上，他虽然是机械之躯，但压力传感器还是将一些基本的力以电信号的方式传回处理器，随后模拟出类似的感觉。当然，这换在之前是没有的，人的感觉驳杂，有感觉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是难受，疼痛的开端。

渐渐的，眼前的人影逐渐凝聚成一个个改造人，他们的拳头，利刃，子弹落在身上，路易斯感觉很难受，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闷，不顺畅。

就像是电信号绕了个远路，才传到处理器的那种不顺畅，延迟也好，卡顿也好，无非是等待一会的事情，但路易斯却觉得难受。

他的胸口已经有些凹陷了，至于仿饕餮装甲，已经破烂的跟乞丐衣服差不多了。

动不了……

他尝试着做其他动作，依然很难实现，就像是有几块石头压着他的手脚，胸口和额头。

闪着寒光的武器在眼中放大，本能让他挣扎的更厉害，可手臂就一费力杠杆，能够举起车的大力士，在躺着的情况下，将手打开，也很难举起一个坐在他手掌上的人，主要就是使不上力。

路易斯现在就这么个情况。

这可不是什么玄幻世界，人形更好修炼什么的，在机械的世界中，人体只是最均衡合理的，所以各方面都不突出，除了大脑。

刀尖已经近在咫尺……

路易斯的思绪开始发散，周围再次变得模糊，耳边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路易斯！你欠我一条命！”

这句话重新把路易斯拉回现实。

康纳斯浑身是血，仿饕餮装甲同样破烂不堪，手臂伤口已经隐隐发黑。

他也顾不了多少，将踩着路易斯的改造人撞开，还硬抗了一刀，拖着路易斯的脚就往回跑。

“护住脑袋！”

路易斯有些僵硬的双手抱头，任由康纳斯拖着他走。

许伊伊的激光炮也重新充能校准，这一次的激光较为纤细，但是横扫一圈，切断了不知道多少改造人。

康纳斯喘着粗气，给许伊伊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他的笑很快就僵住了，因为改造人后面的精锐已经近在咫尺，看着那高高抬起的利刃，康纳斯如坠冰窖。

而地下基地，泉面容扭曲，哈哈大笑：“就是现在，把他们一起炸死！”

“沃尔斯还在上面呢！”

克里德忍不住说道。

“什么沃尔斯？这就是背叛我们的代价！”

泉没有说背叛我，而是我们，但他心里肯定是我。这么说只是为了避免引起众怒，因为他此刻的地位并不稳，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克里德，你也看到了沃尔斯的所作所为，你信不信，如果当时那两个人愿意带人下来，那么一定是沃尔斯，咱们只能在外面等死。”

克里德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那是因为你！你在别人后面放冷枪，你乘人之危，换做是我也不可能带你下来！”

泉的脸冷了下来，“我们能有今天并不是靠别人施舍，克里德，很多时候，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成功了，从此平步青云，失败了，那就跌入万丈深渊，这是世界的规则。如果你只想着靠别人施舍，就滚回去做你的乞丐。”

克里德脸色变换，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很好，克里德，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引爆吧，这就是我们崛起的轰鸣！”

随着话音的落下，地面开始震动，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灰尘从头顶落下，种种一切，汇聚成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泉开始耳鸣，但他还在笑，没有人听得见他的笑声，但可以看到他那畅快的样子。

在炸弹引爆之前，一道影子破开了仓库的屋顶，像是颗炮弹一样坠落大地。

在地上砸出一个坑，而也是此刻，炸弹引爆。

康纳斯心想完了，但在看到那一道黑影的时候莫名安心，即使这已经是超过人类极限的危险。

噬菌体萦绕在李瑜身旁，他将所有人拉到自己旁边，噬菌体瞬间凝实。

爆炸的冲击波在此分流！

声波却带着噬菌体震动，对内部的人造成了伤害。

康纳斯一口赤血喷了出来，这是因为他先前已经受了重伤。即使是身体最弱的沃尔斯，也只是有些许眩晕感。

“李，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路易斯已经恢复过来了，声波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系统升级对他的影响已经消失。

“没办法，我是飞过来的，车的速度太慢。而基地外又聚集了大量的能量波动，我放心不下。”

康纳斯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如来早一些，我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知足吧，好歹没有死掉。”

路易斯说了一句。

渐渐的，外面的波动消失，仓库已经被掀了个底朝天。

泉坐着电梯来到地表，他很满意地下基地的硬度，地面已经被刮掉一层，只剩下基地的金属顶部。

虽然灰尘笼罩了整个区域，但依然挡不住泉的畅快。

“是的，没错，我的崛起就是现在，而这里，就是我崛起的地方，什么该死的华中区，今后会变成我的领地！”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狂笑，克里德此刻却高兴不起来，他知道，沃尔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