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出现就牢牢地扎根在卫宫士郎心底，挥之不去。

老实说间桐樱的死给卫宫士郎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他本来就因为没去拯救间桐樱心怀愧疚，谁不想当英雄呢？是个穿越者来型月都会救间桐樱，这姑娘的经历实在太惨了。就他丢人，亏他还顶替了卫宫士郎。

他不但没救还把对方杀了吃了，要不是当时还想着一定要听完间桐樱遗愿，在他听到新技能的时候就要撒腿逃跑。

可人都没死哪来的灵魂产生新技能？！

他当时完全被愧疚和悔恨支配，根本分不出一点心神来考虑这个问题。听到灵魂之书的提示就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死了，就算没当场暴毙也是回光返照。

之后也是浑浑噩噩，连间桐樱的脸都不敢看，就那么比兔子还快地跑了。这事就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痛彻心扉却不敢触碰。

可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有不知名的存在在自己离开后救了间桐樱，还瞒天过海，用另一个灵魂欺骗自己。

说不定看着自己失魂落魄还一边嚼着爆米花一边哈哈大笑。

简直是日了哈士奇！

可是到底是何方大佬在此……救人呢？

真要是和间桐樱有密切的关系，为什么不在老虫子把间桐樱领回家的时候就出手呢？偏偏要等到间桐樱般变成虚数生物，被他击杀再出手？

总不能是为了恶心他吧？没道理啊！

难道真的是走过路过，拔刀相助？

卫宫士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未来的自己回来救人。

至于为什么不早点出手，是因为已经被确定的历史无法更改。卫宫士郎看见间桐樱死在眼前，那那条世界线上上的间桐樱就真的死在他眼前，那一刻历史就已经注定。

所有的世界线都以量子叠加的转态从根源之涡里流出，未来不断分支，只有在被观测的那一刹那才被确定，不可更改。就算未来的卫宫士郎提前出手，拯救的也是另一条世界线上的间桐樱，这边的间桐樱还是会死去。

所以说这都是世界的错！

时臣，你可以提前领盒饭回去了，今天不用你背锅。

……

……

上条恭介抱着小提琴，呆呆地坐在院子前的台阶上。

卫宫士郎离开了，像他来的那样突兀。

他现在还记得卫宫士郎在一片黑暗里发着强光，笑着说“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呢！”，说完在他头顶拍了三下，转身走进黑暗，就像踏入战场的战士。

他想要追赶，却无法动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卫宫士郎离开。

就像一个混蛋死皮赖脸地和你挤在一起。一开始你怨他恨他，可渐渐你不但习惯他，还崇拜上他了。等你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向他吐『露』心声，他却离开了。在你心里留下一个空洞，趟着冷风，吹的心凉悠悠的。

最过分的是卫宫士郎还留下一本笔记，上面是他这次转化后的心得，告诉上条恭介灵能是心的力量，是灵魂的祈愿，所以只要遵从自己心的方向就好了。

“真是个混蛋……要是走就悄悄地离开啊……为什么要留下重要的东西，这样不是每次看到都会想起你吗？”

上条恭介看着卫宫士郎留下的灵能笔记，有点想哭。

不能哭，自己已经是男子汉了，但是，为什么还是这么悲伤……

他现在只想拉一曲悠扬的肖邦，缓解哭泣的悲伤。

琴声悠扬，像站在秋天麦田边，听麦浪涌动，看云卷云舒，却悲从中来。直到清风拂面才发现自己泪如雨下，你思念的人，已经远去，独留你一人自流泪。

曲毕，上条恭介『摸』着眼角的泪水，自己还是哭了。

对不起，卫宫……

他转身，却发现父亲不在什么时候站在身后，脸上老泪纵横。

“爸？”

“恭介，你的小提琴又进步了。和以前只是好听不一样了，现在的曲子有了灵魂，能深到心里。”

“可我宁愿不想要这份进步，代价太大了。”

上条当麻看着苦笑的儿子，问道。

“是不是重要的人和你渐行渐远了？”

“！”

上条恭介瞪大眼，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知道卫宫士郎的离开，明明他们连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父亲今早还感叹自己年纪大了，竟然在起夜的时候摔倒在厕所里。

可现在怎么就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恭介，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美树沙耶香是个好姑娘，不要辜负她了，趁现在赶紧去哄哄吧。女孩子难免会有些小情绪，让着点，嘴甜一点就好了。”

“……”

原来是误会了吗？也是，老爹只是普通人，不可能知道。

上条恭介凝视父亲的脸，鬓角发丝的末端微微发白。在他住院的时候，饱受折磨的从来不只是他一个人，可他那是一直认为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那个。

“父亲，你觉得心的方向是什么？”

“嗯？”

上条当麻没想到儿子突然问这个问题，看来是真的在感情上受到打击了。不过能提出这个问题，是真的长大了啊。

“嗯……，就是做你认为对的事，哪怕被人嘲笑，伤痕累累也不要放弃，就像你从未放弃过小提琴，不是吗？”

“可是如果自己太弱了办不到呢？就算是帮忙，也可能只是拖后腿……”

上条恭介再次提问，他的眼里满是挣扎，可上条当麻却哈哈地笑了。

“恭介，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会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们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烦恼，哪怕仅仅是因为你站在他的身边。所以做你想做的就好，我相信你不会做坏事。你要知道，我追求妈妈的时候也闹出不少笑话。”

上条当麻眼里满是柔情，他拍着儿子的肩膀说:

“可现在这些回忆都是我最好的宝物，所以不要害怕。恭介，去吧！”

“嗯！”

上条恭介点点头，他已经得到了前进的动力。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几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