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 分类:古言 | 字数:8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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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魔高道高
李素生笑了笑,说:“谢家不可能因为不满意这桩婚事而惹皇帝不快,所以只要司如意不伤害谢家父子,谢家就不会过多地约束她。不过桑丞相对女儿很珍爱,这口恶气应该不会轻易咽下去。谢家就是盼着司如意把桑晴兮逼急了,让桑丞相向皇帝告状,这么一来,谢家全身而退,完全不用惹祸上身。若是运气好,没准儿还能被当成受了委屈的一方,赚些意料之外的好处。”
碧落:“可是谢寿这次确实发了大火,谢迎天也是支持的。”
“谢寿发火,恐怕主要是因为司如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杀掉了他的孩子,没有顾及他这个做丈夫的面子;谢迎天的目的就更单纯了,因为司如意贿赂谢年,和谢年达成了合作。”
碧落半信半疑,转头去看宋明臻。宋明臻用点头回答了她,且表示了对李素生观点的赞同。
李素生说:“当初在清尘山庄,谢寿就是因为谢年吃里扒外而招惹了司如意和司慕,只是因为这件事处理起来,谢家是得了好处的,所以谢家对谢年的惩罚并不大。这次谢年如法炮制,而且毫不掩饰,谢迎天就算不是为了谢寿,只为谢家家宅安宁,也会惩罚谢年和司如意。只是司如意,他现在还动不得,所以谢年应该会吃点苦头。”
“那种败家子,打死也活该。”碧落说。
宋明臻却叹息一声,说:“只是可惜了桑家小姐。‘听雨轩’变成‘落雨阁’,她的苦日子啊,还在后头呢。”
“又在杞人忧天,”碧落责备宋明臻说,“我就不该把李素生放进来。他一来,你就得皱着眉头过好几天!”
“和素生哥有什么关系?你惯会欺负人家!”宋明臻扯动着没有什么血色的嘴角笑道。转而她又问李素生:“你不是说有很多重要的是要说吗?关于楚王司砚?”
李素生压低了声音,说:“是。自从司砚去了川蜀,公主您让我们盯紧了他和叶家的动向,现在积攒了一些消息,有大有小,就等着公主您裁决。”
宋明臻抬头看了一眼碧落,后者会意,将门窗关了起来。
宋明臻说:“捡着大的说。”
李素生一边从袖筒里取出几张信纸递到宋明臻手里,一边说:“司砚在赈济灾民、解除暴乱方面,确实有一套,整件事情办下来,几乎没有漏洞。只是他到底年纪小、背景不够雄厚,之前也只是在礼部混日子,想要把那些盘根错节的官吏治理服帖,绝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必定要争取叶家的帮助。”
“于是叶家兴风作浪,一切水到渠成。”宋明臻没有立刻展开信纸,只是随意地点评道。
李素生笑笑,说:“有利可图,还能顺便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碧落又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了,忙插嘴说:“等等,等等,现在叶蓁蓁还没有嫁给司砚,你们现在用打击叶家来阴司砚,会有效果吗?”
“‘阴’这个字,用得……不妥帖。”宋明臻斜着眼说。
“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你们这么早就把他们连在一块,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啦,”宋明臻说,“司砚去川蜀之前,就先拜访过叶明德。你想啊,他要是只为了和叶蓁蓁的婚事,找叶弘波就够了。可叶弘波是户部尚书,最多管管川蜀的赋税,想要整顿吏治,必须要得到丞相叶明德和桑伯婴的全力支持才行。”
“可是叶家老家在南阳,势力范围再大也只是北方,想要在川蜀地区喊打喊杀,怕是无能为力吧。”
“你可太小看叶家人了,”宋明臻说,“正因为叶家主要的势力范围在北方,所以在朝廷上下的人们看来,无论叶家如何帮忙,无论在明还是在暗,都是秉公而为,谁也指摘不得。”
碧落又问:“那么,叶家是怎么帮司砚的?”
宋明臻望向李素生。
李素生答:“司砚赈济灾民的时候,叶家半点没有出手,可能也是想通过这件事看看司砚的能力,判断一下司砚适不适合成为他们支持的对象,直到司砚把事情办成了,捷报和请功的奏折递进宫里来,叶家才冒了头。”
“也算沉得住气。”宋明臻说。
“谁说不是呢,”李素生说,“前几天,叶明德先派了大儿子叶继尧领了几个御史大张旗鼓地去了川蜀,然后派二儿子叶继禹悄悄跟了去,应该是打算一明一暗,把川蜀逐渐收入囊中。”
“其他的大家族也不管吗?尤其是谢家,没有任何表示吗?”宋明臻问。
“谢家应该是自顾不暇吧,总之没有听说任何消息,而且桑丞相出乎意料地表示了对叶家的支持,而且还上了奏章,准备让自己的儿子桑仁宇也去凑凑热闹。”
“唔,看来桑晴兮受委屈的事,桑家是不打算忍气吞声的——你们查到了什么?”
李素生说:“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啦。地方官员偏居一方,天高皇帝远的,最喜欢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川蜀距离京城远,又借着朝廷专注于北境的战事无暇顾及他们,所以搜刮掠夺的事情更成了寻常事。这么说吧,一般一个县令俸禄是一百五十石,可据我们私下调查,川蜀的县令俸禄远超这个数额的十倍好要多,甚至可以说,远超丞相的俸禄。这些粮食自然不是朝廷派发的,都出自百姓。自从听说朝廷专门派了一位皇子亲王督查吏治,尤其是他们看到了司砚整顿川蜀的决心,所以都慌张起来,开始四处给自己填补窟窿。至于怎么填,还得是利用老百姓。”
碧落觉得奇怪,说:“司砚这么大力度地安抚百姓,这些狗官还敢顶风作案吗?”
“他们有他们的办法,”李素生说,“他们会四处调查百姓的情况,找到那些孤寡老人或独居寡妇,给他们随便安上一个罪名,关进监狱,然后将他们的田产当成无主产业,计入官府。再将流入地方官员手中的多余的俸禄记在这些田产之下,两边的账就算对上了。如果司砚查起来,这些官员只说这些粮食都是朝廷的粮食,储存在地方粮仓中,等司砚他们一走,粮食还是他们的粮食,而且他们还多了好些‘无主’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