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温泉。

谷海燕穿着过膝的泳衣和江秋芳待在一起，作为政府办的老人，江秋芳最懂观言察色，就刚才接触的这点时间里，她已经摸清谷海燕的大致性格，知道谷海燕喜欢安静，所以早就打过招呼，以至于温泉池子里安静异常。

当然，为避免气氛的尴尬，她会偶尔和谷海燕说上两句话，话题大多是女孩喜欢的内容，比如美食和购物。

温泉虽然是人工做出来的，但适宜的温度却调控得很好，谷海燕还是第一次享受温泉，躺在温暖的池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是真的很舒服。

“温泉泡着舒服，但不能泡太久。”

江秋芳说话的时候走出水池，谷海燕很听话的跟着起身，她是认识江秋芳的，此刻她的感觉很奇妙，自己老爸都要客客气气的人物，现在居然对她这般的小心翼翼，这让她内心深处多少有点得意。

可这份得意也让她懵懵懂懂的情商察觉到自身和王平的差距，危机也随之伴随在她的情绪里，在这一刻她真实的感觉到陈灵灵说的‘地位’是什么。

换衣服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是老妈的电话。

“妈！”

“在哪呢？”电话里谷妈妈问得很直接。

“和灵灵在外面打牌。”谷海燕这句话说得很轻，而且还特意捂着嘴和话筒。

谷妈妈听到女儿的回答一下没能反应过来，她看向坐在对面的丈夫，谷爸爸对着打开免提的电话一通比划。

“都快十点啦，今天晚上要回来吗？”谷妈妈心平气和的问，她当然知道女儿在什么地方，荣山的圈子很小，今天参与饭局的人里有谷爸爸的朋友，也正是因为知道女儿状况她才不急，但谷爸爸却很急。

“应该要回吧。”谷海燕和陈灵灵两个人晚上经常住在彼此家里，她凌磨两可的回答让谷爸爸和谷妈妈的表情不一，同时谷海燕回答的时候想到陈灵灵一直给她灌输的一些话，脸颊突然就有些发烫，胸口的心脏也加快了跳动。

“回来的话提前打个电话，你爸很担心你。”谷妈妈说完就挂掉电话。

江秋芳把谷海燕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可她却装着没有听见，表情更没有任何变化，与其他女同事闲聊，等到谷海燕穿好衣服便说道：“王总他们的事情应该谈得差不多，我们去看看？”

“好！”

谷海燕点头，和众人一起走出衣帽间，穿过灯光昏黄的石子路回到农家小院，进入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两拨人分离而站，一拨人是县里面的领导，一拨人是王平和他公司的高层。

两拨人谈话很愉快，至少脸上都带着笑容，看起来事情谈得比较顺利。

王副县长不仅邀请安美佳在荣山建立回收市场，还邀请王平在新区规划的工业园区开厂，而且还提了具体的项目，是最近比较火的光伏产品，别不信，这个年代到处可以开设光伏产业，他们把光伏产业做成了金融产品，因为上面有政策，只要是光伏项目基本上申请的贷款银行都会批款。

可不久风向就会转变，无比风光的光伏项目会迎来残酷的淘汰，银行开始筛选优质企业，许多靠银行杠杆做起来的项目，且没有真正技术的企业会面临银行断贷，随后就会破产清算，只有真正有技术的企业会活下来，而且在未来活得很好。

如今光伏产业已经到最后的阶段，再加进来连汤都喝不到，所以就算王副县长给出的政策再优惠，王平也只是回答考虑。

至于安美佳的水果蔬菜回收市场倒是真的可以考虑，因为王副县长给出的条件非常优越，首先是县里面会提供低息贷款，县政府也会出资占股30%，且还有大量的免税政策。

不过，安美佳集团的事情他只能提出建议。

谷海燕和江秋芳一众人走过来的时候动静很大，王副县长看到谷海燕便笑着对王平说道：“我就不打扰王总，明天上午的座谈会我们再见。”

“好！”王平点头。

随后两人简单握手，接着赵才俊上前和王平握手并谈笑两句，然后是黄成培，他和王平没说什么，只是相视一笑。

最后是江秋芳，她走过来笑呵呵的说道：“王总，明天上午别迟到啊？”

王平感觉到谷海燕身上刚泡完温泉散发的清香，明白江秋芳是在调侃他，便大方的笑着回应道：“要真迟到就要靠秋芳姐喊我起床咯。”

江秋芳被逗笑，说了声“再见”，跟着王副县长的队伍离开。

这时李富走过来，看着王平和谷海燕，轻轻怕了拍王平的肩膀，对身边的王得贵示意一眼后也向大门走去。

“亮儿！”王得贵叫王平的是小名，他和吴胖子并排站着，身后是熊明、杨云暮和殷健。

“王浪的事情呢，并不复杂，可是，你什么身份，他什么鸟身份，你只要记住，别做掉价的事情，也不要乱说掉价的话，也没必要和这样的人生气，荣山县做土方生意的人多得是，王浪就个屁，你只要把土方公司定下，他自己就没啦。”

王德贵这话说得就差直接点明。

“我知道，的贵叔，我不会乱来，也不会乱说话。”王平笑着点头。

“恩，那我就放心啦，我爷爷在的时候就在说要重修我们的祠堂，可我们这些后辈都是一些没出息的人，我还想在活着的时候看到王家祠堂重修呢，你加油。”

王得贵拍了拍王平的肩膀，他说的老王家祠堂王平是知道的，王平老家村子里根本就没有王家祠堂，整个县城都没几家祖宗祠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边的人都是从别的地方迁移过来的一样。

未来有王氏家族的人发达，提议要选一个地方修建祠堂，好让这一脉的后代可以找到根，可惜最后吵来吵去都没有结果，也就不了了之。

王得贵走过之后就是吴胖子，他只是说道：“王总回来投资，县里面肯定是欢迎的，个别跳脱的人不必理会，新城区动工的时候，县分局马上会新增一个派出所进驻。”

王平当即表示感谢。

接着是熊明等人，他们可不敢随便打包票，只是说有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等这些人离开，喧闹的大厅顿时变得安静，王平看向李寸阳和王小波说道：“就这样吧，都回去休息。”

说罢王平又看向谷海燕问道：“怎么样，泡温泉舒服吗？”

“恩，下次叫上陈灵灵一起来。”谷海燕笑着回应。

王平闻言在女孩耳边吐气道：“叫什么陈灵灵，下次我们一起啊。”

谷海燕赶紧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