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捂住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水声……

井里的人好像还在奋力挣扎。

而井边却站着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为所动。

那人，看到他时，沈知书都是凌乱的。

她没来得及躲，站在井边的道然已经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双清澈的眸竟是没有一丝意外，反而带着三分笑意，好似友好的在跟她问好。

这人一定有病。

沈知书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就想离开。

“贤妃娘娘好雅兴，这个时候来逛冷宫吗？”

道然却迈开步伐，朝着她走来。

他一身衣裳洁白柔顺，随身而动，头也亮的泛光，隐隐的泛着冷意。

她只觉得自己被他盯上了，退不开。

“路过而已，便不打扰圣僧你办事了。”

井里是已经没有了声音，想来那宫女是被淹死了。

沈知书并不想招惹是非。

“贤妃娘娘觉得刚才贫僧做了什么？”

她不想，可她看见了凶案现场，她能安然无恙离开吗？

道然声音冷冽，虽在笑着，却笑的沈知书心揪起来的紧张。

“没看到，什么都没瞧见。”

她故作镇定的摇头。

“今晚本宫也没来过冷宫，更没见过圣僧。”

如果可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知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

“可贤妃娘娘的容貌，实在惊为天人，见了您，怎能当作没见过呢？贫僧实在做不到。”

道然却不打算就此作罢。

沈知书暗恼，非说见面，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看着那口‘吃人’的井。

“宫里人都在传圣僧佛法高深，是来度化世人的，但本宫却瞧着圣僧和那些和尚都不大一样。”

“所以娘娘方才是看到有人投井了，以为是贫僧做的吗？贫僧冤枉，贫僧碰都没碰到那位施主，也不知她为何突然就投井了。”

道然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

“其实今晚，也是那位施主约贫僧在此见面，贫僧特意来赴约，见了面，那位施主却哭着说她罪孽深重，实在无颜苟活，贫僧还劝了她许久，却不想还是没能改变她轻生的念头。”

他惋惜，他懊悔。

那语气当真诚恳极了。

只是脸上却始终一脸的戏谑，看不到一丝对生命逝去的惋惜。

所以满嘴谎言，没有一句真话。

沈知书默默在心里嘀咕着，鄙视这无耻的人。

面上却不得不假装一副相信了他的表情。

“圣僧自然是不会撒谎的，本宫信你所说。”

为了能安然无恙离开，她只能假装出十分的真诚，回想起小蝶信任他的表情，刻意伪装。

“怎么娘娘不觉得贫僧是满嘴胡言吗？分明娘娘心里就觉得贫僧是恶鬼。”

“没有……”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娘娘看贫僧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沈知书正要否认。

他却突然收敛笑容，表情冰冷的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还不适应人间的烟火气，他一身死气。

眼神，确实骗不了人。

沈知书也看到了这位圣僧看自己的眼神，很危险。

所以燕楚说的那些命案，真的都是他做的吗？

今日，她真是运气极差，就没一件事顺心的。

“贤妃娘娘知道，那佛的第二世，是怎么渡过的吗？”

他话题转换极快，让人猝不及防。

什么第二世，跟她有何关系？

“娘娘就是和别人不同，那样精彩的故事，您也不想听第二段。”

他好似是在夸赞。

但分明那语气就充满了嘲讽。

因为是假的。

“因为娘娘知道是假的，知道贫僧在胡说是吗？”

她心里想法刚过，道然就说了出来。

这下是沈知书惊讶了。

就算你看出我厌恶你，但又怎么知道我内心所想，而且此刻我还没想那些事。

“圣僧到底圣在哪里？难道灵妙寺出的圣僧都如你这般吗？”

什么都没藏住。

沈知书索性也不再伪装。

但他若想杀人灭口，她定要找机会先下手为强。

所以她假装好奇，靠近他，围着他细细打量。

“难道娘娘不觉得贫僧这副皮囊还算可以？”

道然听了这话，自嘲般冷笑。

此时的他，哪里像是曾经在街头要卖身葬陌生人的小和尚。

又哪里像是在万佛殿念经，传播佛法的圣僧？

根本就只是披着一层好看的皮囊，却青面獠牙的魔。

“一般。”

好看是好看，但不及燕楚一半。

况且他本性如此丑陋，沈知书便看不到他有吸引人的地方。

却不想道然听到这话后，轻声笑了。

“娘娘拥有这样的倾城容颜，自然是谁也没放在眼里了，想来无论看谁，都不如看自己的好。”

“贫僧瞧见您第一眼时，也惊为天人，本还以为有机会跟您多说几句话，但贫僧却没能引起娘娘的好奇。”

他很失望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时候真不早了，本宫要早些回去歇着，你既然知道本宫对你的事不感兴趣，那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行吗？”

沈知书有些不耐。

“怎么行呢？送到嘴边的人，如果不吃，怎对得起上天特意这样安排？”

他突然靠近，清澈的一双眼就渐渐被黑暗掩盖。

什么，他还吃人吗？

沈知书错愕。

还不等她反应，腰便被掐住，异样的灼热让她立刻反应过来这人的意思。

那双冰凉的手，却在瞬间探入了她身体，冷的她浑身发抖，但更多的是害怕。

“放开我。”

他可是和尚啊。

怎么敢的？

怎么能做这样无耻的事？

那瞬间沈知书也失了理智，拿起自己刚在冷宫里找到的东西就要下手时，衣裳却突然散开，她没站稳，便被道然狠狠一推，撞倒在墙边。

束带掉落在地，里衣的扣子不知被扯开，冷风不断灌入身体里，不断提醒着沈知书，刚才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她极其狼狈的连忙系好衣裳，重新穿上。

再看道然时，除了厌恶更多的是愤恨。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无耻的和尚。

探入她衣服里，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她衣服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