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听出齐羽的嘲讽，齐渊苦笑一声。

宫廷政变之事，乃是他一生污点。

现在，齐羽毫不留情说出来，就是在打他的脸。

不过，现如今他也没什么办法。

谁叫自己的朝臣，都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呢！

如果他们看得清楚一点，也不会为了去源州，将自己赶下皇位。

至于太子齐鸣，齐渊除了失望，并没太大感慨。

对方从小跟他感情就不深，在权力面前做出弑君之事，完全在情理之中。

“这样吧！”

见对方苦笑不语，齐羽也不磨叽，开口道：“你写个罪己诏，承认自己屠灭夏家和母后之罪，再禅位于我，我放过你。”

说实话，齐羽对眼前这人没啥感觉。

毕竟，夏家也好，那个没见过面的母亲也罢！

对他来说，都是些陌生人。

这些人为了荣华富贵导致身死，也怨不得别人。

但，继承这副身体，多少还是要做点事的。

至少，得让皇帝承认自己错了，为夏家和生母平反。

至于弑父这事，还是算了吧！

好做，不好说。

自己可是要当天下之主的人，最好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怎么，你还在乎天下人的看法？”

以这几年对齐羽的了解，齐渊不认为对方会在乎别人说什么。

可如今要自己下罪己诏，还要自己搞个禅位，明显不符合齐羽的性格。

“其实，我倒是不在乎那些士族，问题是我得为天下百姓树立好形象。”

“如果我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这天下百姓岂不是有样学样。”

“因此，有些形式还是要搞一搞，所以父皇你得配合一下。”

齐羽说这些时，表情非常理所当然。

面对眼前的渣爹，实在不用讲什么感情。

讲明利害，各取所需即可！

“我配合，又能得到什么？”

齐渊也明白自己的立场，干脆摊开讲。

“很简单，你会青史留名……”

“让我想想，一个被世家胁迫的皇帝，无奈联合儿子重整天下，如何？”

齐羽挑挑眉，问道。

“嗯，不错！”

齐渊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齐羽的主意。

不过，他话锋一转却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齐羽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说下去。

“我所剩时日不多，不想在宫中做太上皇，配合完你的事情，我想要游离天下。”

齐渊眯了眯眼说道。

说实话，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毕竟，虽然他不再是皇帝，但还有很大影响力。

如果打着游离天下的旗号在地方上搞事情，那么一定会非常麻烦。

“行！”

谁知，齐羽对此却一点不在意。

开玩笑！

他治下的官员和兵卒，全都是召唤而来。

根本不怕对方搞小动作。

“你答应了？”

齐渊稍感惊奇的看向对方。

齐羽能答应的如此痛快，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行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齐羽摆摆手，实在懒得多废话。

而后，跟身边的花木兰示意一下。

花木兰立即命人，将一群护卫齐渊的亲兵隔开，并卸下他们手中兵器。

对此，齐渊和毛兆都没出声阻止。

“那个谁，你滚蛋吧！”

齐羽接着指了指毛兆，示意对方离开。

“这……”

毛兆看向齐渊。

“怎么，有孤在这，还能有人害了皇帝？”

齐羽挑挑眉，瞪了对方一眼。

不识好歹的玩意。

“是！”

毛兆这回没等齐渊吩咐，立即躬身后退。

没办法，现在他和齐渊都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服从。

“我说渣爹，来，咱们进车里详谈。”

齐羽也不客气，称呼上换成平时对齐渊的称谓。

“呃……”

齐渊一时没理解，皱眉问道：“何为渣爹？”

“在我看来，你就是个人渣啊！”

齐羽大咧咧的回道，一点没给对方面子。

说着，一把架起对方，就回到马车中。

齐渊：“……”

毛兆：“……”

“出发！”

在花木兰一声令下，大军护送的马车前行。

“那个，在下可否跟随。”

眼见大军前行，毛兆连忙上前对花木兰问道。

“愿意跟就跟着。”

花木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毛兆不敢多言，只能率领五十多个手下，在后面徒步跟随。

多亏，要照顾马车速度，大军行进并不快，他们跟的并不费劲。

马车内……

“我说渣爹，你说又何苦呢？”

“当初，我拿下整个梁州，并把草原戎族打的屁滚尿流，你就应该知道，凭你和你的朝廷并非我的敌手。”

“我要是你，早就该退位让贤了！”

齐羽翘着二郎腿数落道。

齐渊挑挑眉：“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到了梁州，变化会这么大。”

“老是拿着旧眼光看问题，不明白什么叫与时俱进，难怪你治理天下不咋地。”

“曾几何时，你在我面前也是乖孩子，看来这养孩子啊！真得上心。”

两人你说你的，我感慨我的。

有种驴嘴不对马腿的既视感。

不过，这倒是让气氛缓和下来。

“接着……”

吐槽两句后，齐羽掏出一个小金属酒壶。

“嗯？这是何物？”

齐渊一愣，错愕的接过酒壶。

“好东西，我看你这身体状况，怕是挺不了几天，我迁移到京城，以及举办禅位大典，还需要一些日子，所以还需要你活着。”

齐羽撇撇嘴说道。

他丢出的东西，自然是不老长春泉。

说实话，以其珍贵程度，本不该给齐渊享用。

问题，自己将行政中心转移到京城，以及筹备登基事宜，没几个月完不成。

到时候，还需要齐渊露面禅让。

所以，他需要对方活着，就不得不给点好处。

齐渊打开壶盖，稍微闻了闻，没有任何异味，于是仰头喝了一口。

“啊这……”

只一口下去，他顿时感觉全身一轻。

一直折磨他的伤痛，马上得到好转。

想要再喝一口，却发现壶中见底。

“这到底是何物，还有吗？”

齐渊不由露出贪婪之色，开口问道。

“这东西可是珍贵的宝物，你认为会有很多吗？”

齐羽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道。

给对方一杯不老长春泉，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还想要更多，想屁吃呢！